只有那些蠹虫,个个肥得流油不说,还要看见哪儿来的过路肥羊都想咬上一口,贪婪到没边。
该抓。
楚引辞心中所想皆没说出口,但......落在岁妤身上的眼神柔和又带着点笑,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心生愉悦。
他能想到的,岁聿自然都知晓,此番前来,也必定不只是为了救治胡老四而已。
“他要是痛那会儿还好,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了,应是伤到了腰部的筋脉......”偃乘掀开被子看了看伤势,顺带将岁妤的视线严严实实遮挡住。
胡老三腿一下便软下来,声音都打着颤,“那是治不了吗?”
偃乘奇怪地瞥他一眼,心道:他脑子不会出问题了吧,在胡乱说些什么话。
自己这么说只是为了表示一下这伤难治,以此来叫岁妤觉着他厉害罢了。
别没得治好伤,还不能讨着好,偃乘也不干这种傻事。
“这小伤还不是随手的事儿,现下只是麻烦一点,等着吧,我施三次针便好。”
偃乘看都没看骤然松了口气的胡老三,眼巴巴朝岁妤开口,“我要脱了他的衣服施针,你先出去好不好?”
岁颢一下便朝他看来,反应极大,“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你们在这儿打扰我施针了。”偃乘顿住一瞬,到底没对着岁妤的宝贝弟弟沉脸,平和解释道。
岁妤睨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除了偃乘之外的其他人都跟着出来了,站在屋檐下,看刚刚关进去一只、现在逃出来全部的鸡鸭满院子乱蹿。
“我这就抓回去。”胡老三苦着一张脸,生怕惊扰了这些贵人。
岁妤一撩袖子,也上前两步,“我也帮你抓吧。”
此话一出,夏墨弛原本就打算上前的步子迈得更大,“我也来帮忙,这么多鸡鸭光你一个人得抓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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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颢本就玩心大,抓鸡这个新奇活动还没接触过,加上有夏墨弛这个对照物在,跑得就想比他快,抓得就想比他多。
于是一场寻常、无聊的抓鸡,竟叫他们玩出了乐趣。
楚引辞眉目温沉,用院子里剩下的竹条编新笼子,接住岁妤递过来的那只鸭子,径直塞进去,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十来只鸭子活动。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啊楚大哥。”岁颢洗干净手上不小心沾上的鸡鸭粪便,嫌弃归嫌弃,倒没有抱怨。
楚引辞自然听得出岁颢口中的调侃,口吻无奈。
“我在外历练多年,住过深山老林,没有吃食的时候,便会就地取材用草木、竹子之类的东西编成陷阱,这也算是条求生之道吧。”
夏墨弛可见不得楚引辞这么炫耀自个儿才能,手上竹棍戳了戳岁颢,“你洗干净点手上的屎......脏污吧,别到时候臭了你哥。”
岁颢顿时横眉竖眼,哪哪儿都觉得不得劲了。
要不是夏墨弛非要跟他比谁抓的鸡鸭多,他会一脚踩在鸡粪便上差点整个人都摔倒吗!
好在他姐姐身手了得一把扶住了他,否则......否则他就剁了夏墨弛这厮。
胡老三的心在这再寻常不过的打闹玩笑中安定下来,眼中泪光隐隐闪过。
思忖半晌,在房间内仍然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走向坐在矮凳上仍清冷如仙官下凡尘的岁妤。
“您最近......是不是在和宁广商会的陈会长做生意?”
岁妤清泠的目光看向他,闻言眸光轻颤,颔首应是。
“我......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就是我们两兄弟常年在码头卸货,对那些来往商船再了解不过。”
“最近,陈家布行的出货量比之前大了许多,还有......刘家的商船上,我看到陈会长身边惯常管货运的管事在,他们也许有什么交易......”
夏墨弛几人同刘家的仇整个宁广怕是无人不晓。
胡老三说不上来是什么法子,但以刘?压工价压得最低、还要时不时拖欠他们的性子,不可能不记仇。
“您要小心他们......”
“胡老三!出来!”有些陈旧的门板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