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鹄跪了下来,哭着向沮授磕了几个头,然后把头伏在地上。
“大将军已是落日黄昏,之前对父亲也算不上有多信任,今更是对父亲疑心重重,父亲又何必为其尽忠呢?青州牧诚心相邀,又重父亲之才,若父亲投效于青州牧,必能谋一份前程,光耀我沮家门楣。”
“父亲当知,青州牧重父亲之才,才会屡屡招揽,即便被父亲拒绝,也只是软禁父亲,并非伤害父亲,父亲可曾见过大将军什么时候会如此礼遇一个人?若青州牧哪日失去了耐心,不再招揽父亲,我沮家恐怕日后举步维艰呀!还请父亲三思……”沮鹄跪了下来,哭着向沮授磕了个头。
沮鹄这番话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在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父亲之所以没降,是因为心中有忠义,那么他就要先打破父亲心中的这种想法。
他这番话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告诉父亲,袁绍已经怀疑你,你想忠义,但人家袁绍还不需要你的忠义;第二部分是告诉父亲,你回不去了,袁绍身边有小人要害你,不仅害你,还要害你全家。第三部分告诉父亲,袁绍要完了,已经不值得你投效,只有投效陈炎,才能保住全家人性命,还能振兴我们沮家。
这番话说来,也是有理有据,沮授听了,又是一阵沉默。如果这番话是陈炎说的,那他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可这是自己的儿子说的,他就相信了大半。儿子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向来忠直,对自己也是异常尊敬,不敢在自己面前编造谎言。
也就是说,大将军不相信自己,许攸、逢纪等诬陷自己,也都是真的。想不到这里,他感到心灰意冷。过了一会儿,他将还在跪着的沮鹄给扶了起来,声音里有些哽咽:“你先出去吧,待为父想一想。”
沮鹄心知自己这番话,父亲是听进去了,至于降不降,他也把握不准。剩下的事情,只能让父亲自己去想,想明白了,自然也就愿意降了,想不明白,自己也认了,自己也不降了,日后只好跟着父亲,致仕当个老百姓。于是,他起了身,默默地出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沮授从屋内出来,眼角处还有泪痕,想必是哭过了。沮鹄突然感到一阵心疼,似乎自己是在逼迫父亲一样。他往前走了几步:“父亲……”
沮授抽泣着:“我愿……降青州牧了。”短短的一句话,似乎让他如释重负。
“父亲!”沮鹄欣喜,却又太激动了,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