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三人沿着官道直往东行,而官道东面的尽头,便是人族都城——白玉京。
小和尚仍旧是每次碰见了需要他帮助的野物,便要停下来行善。
而申屠,本以为出了深山,碰不到那么多的野兽一流,行进速度会更快些,但却仍是因为刹车不及,被小和尚用小木槌敲了好几下。
揉着头,颇有些郁闷的申屠朝笑盈盈的云飞扬抱怨不止,“王上,这小子当真可恶!哪里有这样连看着被风刮倒的树木花草都要救护的!”
云飞扬哈哈一笑,却不作声。只是对于小和尚这般做法,他心中却有几分猜测。
当小和尚心满意足的将一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连根拔起,却还不曾彻底断绝生机的野花小心翼翼的栽种回去之后,申屠终是忍耐不住,拉着玄音的衣领,将之提了起来。
“小秃驴!先前那些兽类,你说是天命使之碰上你,要你搭救它们便即罢了。却如何这些草木也关你事吗?!”
玄音双脚悬空,也不挣扎,正色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天地生灵又岂是单单飞禽走兽?难道这些生于土长于地的草木便不是天地生灵?”
“哼!这些不过是死物,不言不动,哪里算得上是天地生灵?”申屠闻言很是不屑。
玄音却道:“唉,小僧请问施主,草木可有生老病死?可有幼壮终朽?”
申屠一愣,两眼翻白道:“按你这意思,草木既然有生老病死,那便是与飞禽走兽,甚至你我一样的生灵了?”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是有慧根的。”小和尚好似不曾听出申屠话中的讥讽,仍是满脸郑重。
慧根?!你还想把我拉到你们佛门去吗?!
申屠好一阵无语,转而一指前面,反问道:“那你方才救花之时,踩倒的野草却又是如何说法?”
云飞扬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争辩,心中着实好笑。
申屠这般说法,已然便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不过小和尚本来就是一根筋,真要计较,倒还是小和尚先说的歪理。
世间道理从本质上来说,并非由对错之分。只是有些道理与大多数人心中的认知不符,便成了大逆不道的歪理邪说。
当然,小和尚的‘天命论’,并非是到了这种地步,申屠也只是气不过这小子一言不合就把他脑袋当成木鱼来敲的行为。
小和尚仍是悬在空中,这扭头一看,转而双掌合十,面容严肃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可即便如此,施主所说仍是不对。”
申屠直接给气乐了,将他重又放到地上,双手的搭在胸前,“哦?那你告诉我,哪里不对?难道这些本来生得好好的野草,不是被你踩死的吗?”
玄音先是将自己身上被申屠弄皱的青衫整理平顺,随即朗声道:
“施主,这些野草遭难,却是小僧之故。只一来,野草生性顽强,小僧又不过是轻轻踩踏,虽对其有损,却也绝不至断了它的生机;
其二,我本意乃是去救花。这花根离泥地,却叫我碰上,便是天命要让我救它。我顺天而行,这些野草因此受伤,却也是天命定下了的劫难。
是以小僧并没有错,只是施主不懂何为天命,方才有此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