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虽然刻意隐瞒,可是掉色的消息依然不胫而走,扬州城内传得是沸沸扬扬。
消息外传之后,越来越多的商家集合在一起,去找朱家麻烦,要朱家出货、赔钱的。
现在朱家哪能出货?那些掉色的丝绸根本不敢出售,只能够全部都放在仓库里面,他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赔钱。
朱家本来做盐商的,钱是不少,不过要这样赔出去,也足以倾家荡产,他们只能够将订金全部退还,又卖了许多商铺,勉强弥补了一些,但朱家还是欠了很多钱。至于朱家内部,已经空空荡荡,再来一场小小的打击,恐怕朱家真的垮了。
朱平和朱立仁意识到这个,朱家连忙卖盐,想要通过盐来弥补朱家的损失。
最后,朱家勉强能坚持下来,不至于崩溃,但处在崩溃的边缘。
尽管如此,朱家的信誉大大降低,档次也掉了,不再是能够和乐家并肩的大家族。
掉色的事件持续了大概半个月,才得到平息。
然而经过那么长的时间,扬州的丝绸市场早就平缓下来,朱家没有丝绸出售,扬州的丝绸商人都不知道有多着急。
在扬州都着急的时候,乐家突然将布坊积累的六千五百多匹丝绸全部都拿出来。市场供不应求,乐家的丝绸并不涨价,还是原来的老价格,不过三天,就被抢购一空。
在朱家低价出售丝绸的时候,陈汤早有建议,让乐家暗中换一个身份,尽最大的能力收购朱家的低价丝绸,这时候也全部卖出。
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这个收益直接将乐家这几个月内的损失全部填补。
博弈的最终结果,乐家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
朱家出现了那么大的变故,朱立心整个人都不好,人憔悴了不少。
今天他忍受不了家里的压抑,独自出来走走,杜和正和沈玉山两人都没叫上。
最后,朱立心在一家客栈坐下。
客栈里面的小二、掌柜,都认得朱立心,也知道朱家的变故,这下看到朱立心如此模样,不由得轻轻摇头。
朱立心到了客栈,他只要酒,他只喝酒,很快小二送上了三坛酒,一个大碗。朱立心直接将酒倒在碗里,咕噜咕噜喝下去,他想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一碗酒下肚,朱立心的心就更愁。
想起了乐桓的改变,上元节那个晚上陈汤的威胁,他恨意滔天,又狠狠地喝了一碗酒,恨不得喝下去的是乐家众人的鲜血。
“这不就是朱家二少爷?”刚刚放下大碗,朱立心就听到一个人叫住自己,这个声音很熟悉,朱立心抬头就看到一个笑脸进入自己的视线。
笑脸是陈汤的,说话的人也是陈汤,陈汤已经在朱立心的桌子前坐下。
乐家的事情彻底解决,陈汤心情大好,就到处走走,想不到遇到一个人喝酒的朱立心,玩心顿起,就打算去落井下石。
“原来是你?”朱立仁仇恨的目光一闪而过,最后又喝了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