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到一半,他却愣住了。江风拂过,眼前赫然是一道“凸”字形的江面。
沈鉴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里怎么会这样,‘凸’字江不是在浔阳楼旁吗?”
钱炳德道:“我听当地人说是要修堤坝,所以先把江水拦到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沈鉴顿时觉得浑身汗毛孔发炸,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无论他躲到哪儿,因果都不会停下,那场战斗一定会爆发。
它现在已经开始转动了。
只见大江远处现出三面白帆,缓缓行来,竟是与幻象中分毫不差。沈鉴大惊失色,一把抓起钱炳德:“不好,快走!”然后不由分说将他拖出茶馆。
众锦衣卫都在外面站岗,一看沈鉴揪着千户大人的衣领,不由得火往上撞。
钱炳德却对手下道:“不要造次,回府衙再说。”原来他并不笨,早从沈鉴紧张的举动中发现事态严重。若非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也无法在高手如云的锦衣卫中做到千户。
沈鉴心说谢天谢地,总算碰上个听劝的人。然后说道:“多谢大人信任。回府衙最好,谅贼人也不敢杀过去。”
于是他们又辗转回到府衙。九江府专门给这帮锦衣卫安排了一处跨院,沈鉴和钱炳德到堂内说话,其余人便在院中看守。
沈鉴道:“钱大人,事态紧急,我就不兜圈子了。我知道您收到过一份关于在下的匿名材料,但沈某以人格担保那些全是伪造,目的是让咱们双方相互牵制,他好从中取利。”
钱炳德一抬眼皮问道:“‘他’指的是谁?红尾雀吗?”
沈鉴低头道:“正是!”
不料钱炳德哈哈大笑,说道:“沈鉴呀沈鉴。开始我还对你的话有三分相信,说到此处却是半分也没有了。”
沈鉴一愣:“为什么?”
钱炳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沈鉴,其实我对你这人印象不错。”他把茶叶梗吐回杯中,解释道:“不代表锦衣卫,只是我个人而已。你这次随郑和出使南洋,立下不少大功,朝廷中交口称赞。而且你在海战时救了不少人,其中便有钱某昔日的战友,我感念你的恩德,并不想抓你。所以东厂的人出现时,我便就坡下驴放你走了。
我表现成那副模样,其实是给手下看的。嘿嘿……王振说他奉皇上密旨,其实他有个屁!老子才是奉旨的人。”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个黄缎子包袱,在沈鉴眼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