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长叹一口气,心想:赛儿应该是把我带到有车马的地方,然后托人送我来的济南。唉,她没向白莲教高发我已是仁至义尽,况且还救了我的性命?
他反复安慰自己,但心中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眼前尽是唐赛儿英姿飒爽的面庞。于是喃喃道:“莫非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他本来只是自语,却不料那大夫冷不丁的答道:“你还活着,活着便有希望。年轻人要爱惜性命,不可以轻付有用之躯。”说话时语意责备,却又好像长辈训斥晚辈,带着深深的关爱。
沈鉴一愣,不由得大为感动,忍痛抱拳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老人道:“老朽姓何名保,懂些寻医问药的本事,又因人长得难看,因此被送了个绰号叫‘癞华佗’。”
沈鉴心想:这个“癞”字终究有些不雅,但此人能治金蚕蛊毒,定是医中圣手。于是心中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何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红一黑两个小瓶子道:“红的内服,黑的外用,再过三五天便能痊愈。你中了金蚕蛊却没死,以后别的毒药再难伤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这时一个僮儿在门口唤道:“先生,有人求诊!”
何大夫便对沈鉴道:“好了,你歇着吧。”说完起身离去。沈鉴走到窗口推开窗子,但见鹅毛大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心中不由得怅然若失。
他在何家庄歇了三天,第四天一早,便有十来个官军来到医馆里。为首的兵头拱手道:“标下问沈大人安好!”沈鉴还了个礼:“有劳你们了。”
兵头道:“不敢。济南知府雷大人有请,轿已备下,请即动身。”
沈鉴动了动胳膊,身上已经不疼,便对他道:“好,你们稍等。”然后来到前堂。
何大夫正在坐诊,沈鉴抱拳道:“先生,在下要走了,多谢您的照顾。”
何保点点头,淡淡的道:“没事,记得遇事不要鲁莽。还有……一定按时吃药。”沈鉴道:“是!”然后回去更衣,坐上了军士们的轿子。
众人鸣锣开道,打出回避牌,往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