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杨通判也神色黯然道:“算了,兄弟休问。总之人生一场如白驹过隙,趁还有口气享受享受吧。”
沈鉴之前亲眼见过灾民的惨状,此刻忍无可忍,指着外面大声道:“二位,就在此刻,你们知道有多少百姓在挨饿受冻吗?两百里开外的地方,他们正在啃树皮、吃泥土!你们杯中的不是酒,而是父老乡亲的血,请恕沈鉴喝不下去!”说罢一抖衣袖便走。
而两名官员浑若不闻,兀自碰杯道:“干,干了!”
然而柳升却急忙追上他,说道:“沈兄弟,我不是为他俩开脱。可这的确事出有因。”
沈鉴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原因?若说不出个所以,我看你也不是好人!”
柳升低声道:“实不相瞒,他们俩是吓的……”沈鉴一愣:“吓的?”
“嗯。”柳升道:“你有没有发现府衙里的主官特别少?”说话时,一队舞女扭着腰肢翩翩来到院中,并带来一阵香风。两人略带反感的让过她们,继续说道:“虽然难以开口,但最近主官们……一个接一个的死了!”
沈鉴顿时来了精神,圆睁双目道:“说仔细些。”柳升叹了口气:“每天一个,绝不含糊。而且是申时一到立即身亡,片刻不差。”
沈鉴奇道:“有这等事?”然后摸了摸下巴,皱眉道:“那验尸了没有?仵作官怎么说?”
柳升道:“这事本轮不到仵作,该刑房主事去做。那人是个老刑名,但查来查去也只有暴病而亡一个结论。等到第三天头上他也不清不楚的死了,就只能由仵作来验——当然,肯定是没什么进展的。”
沈鉴道:“尸首何在?我要亲自看。”
柳升道:“为了防止瘟疫,死尸不敢停留,当日全部火化。你要想真看么,别急……”他冷不防瞟了还在饮酒的两人一眼:“一会儿就有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