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对。小人找官府说过几次,可是没人管。如今什么都晚了,只能听天由命。”
他提起笔在黄纸上涂抹,来来回回写的都是“天花”,笔触间似乎充满愤懑,恨不得将这两个字撕碎。
写了好一会儿,大夫才放下笔,继续道:“此病来自牛羊骡马等牲畜,原本无害。但不知为何一旦传到人体便成了恶疾。唉,小人医术不精,每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丧命,真是于心不忍……”
沈鉴忽然发现医师脸上并无纱罩,一双手也没有任何防护,问道:“大夫,你面对那么多病患,难道不怕自己染上?”
大夫道:“天花只要得过一次,便终身不再发病。在下小时出过痘,因此不怕。”说罢他摘掉帽子,露出额上一片坑坑洼洼的痕迹,正是天花留下的疤痕。
蓦然间,沈鉴感到醍醐灌顶,大声道:“我明白了!”
大夫疑惑道:“您说什么?”
沈鉴摆了摆手:“没事。”说罢立即离开医馆。再度返回府衙后,他第一个找到柳升,安排军兵守住各个门口,今天的府衙中将会上演一出瓮中捉鳖。
院子里艾草的气味更浓了,何大夫仍然没有出来。
沈鉴找了个偏僻的房间,斜靠在椅子上,等待申时到来。
不得不说,这个罪犯激起了沈鉴的好奇心,这次他不仅要捉住凶手,更要看看那神乎其技的杀人手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夜的疲累加上旧伤,沈鉴很快感到困意袭来。他吩咐士兵申时前叫醒自己,便一头睡了过去。这次他没有做梦,但在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样重要的东西被遗忘在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人,还有半刻便是申时。”
沈鉴揉了揉眼睛道:“知道了。”他推开房门,寒风呼啸着冲进来。天空阴云密布,雪再次纷纷扬扬降落下来。
他拍了拍脸颊,大声道:“把所有人都带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