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沈鉴道:“我该重新认识你一下了,屠夫。”
老平的整张脸瞬间扭曲在一起。多少年来,他杀人从未失手,更别提被人道破真实身份。他缓缓转过身,把手中的剔骨刀握得更紧了。
沈鉴赤手空拳,但毫无惧色。他可以从站姿、身形分析出敌人的实力。老平绝对属于毫无武艺之人,那种气质是无法伪装的。
于是沈鉴注视着他,目光凛然不惧。老平见到这钢铁般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后退却。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凶残的胆小鬼而已。
沈鉴步步紧逼,问道:“话该从哪儿开始呢?要不然说说你是如何离开乱葬岗的吧?”
老平一惊,蓦然想起那个阴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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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前,乱葬岗上还没有囚犯,只住着一对守墓人夫妇。他们负责处理官府送来的无名尸首,赚一点寒酸的小钱。
对了,他们有个孩子,名叫阿平。
阿平不爱说话——这不能怪他,因为他每天见到的只有墓地、一棵歪脖子老树和满树乌鸦。
而在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他幼小的心也得不到丝毫慰藉。皮鞭抽在身上的疼痛伴随了整个童年,母亲的哭泣也是家常便饭。
更糟糕的是,他经常目睹父亲为了图方便,把无人看管的尸体切成一块块下葬。所以阿平幼小的心中便认定一个道理:人比泥土更卑贱,没有任何价值。
按照大明律,像他这样的孩子将来肯定会子承父业,继续做守墓人。但某天一个偶然事件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个冬天的清晨格外寒冷,有人一把推开了茅屋的门。
“守墓人何在?”来者气势汹汹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