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质松软,再加上四周本就有几道大的裂隙,枪手很快便挖出土坑并屈身其间。
片刻后黄猛登上土丘,枪手位于阴面又在下方,黄猛自然看不见他。
他不急不躁,耐着性子等待。直到黄猛来到近前并暴露出要害,才射出胸有成竹的一击。
枪手细细回味着战斗,如饮三斗醇酒般心满意足,过了好一会儿才迈步向外走去。
他不管黄猛,也不管两个喽啰,而是径直来到森罗身旁。
森罗睁开眼,神情恍惚的问道:“你……你是谁?”
枪手不答,摸出粒药丸塞进森罗嘴里。
一股辛辣涌向森罗全身,麻木的手脚居然恢复些许知觉。他盯着枪手,忽然瞳孔放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枪手则缓缓摘掉面罩,现出半边裸露在外的、白森森的牙齿。
森罗蓦然想起多年前风雪交加的傍晚,颤声道:“你……你是程庸!”
枪手咧嘴一笑,没肉的脸让笑容格外恐怖。
原来那日他在风雪凄迷中逃出县城,又急惶惶跑了一日一夜,眼见没有追兵才逐渐放慢脚步。
然而举目四顾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迷路了。
只见茫茫大地一片沉寂,北风卷起雪花,冻得人骨头缝儿发冷。同时脸上的伤口又麻又痒,让他几欲发狂。
为了隐匿形迹,程庸不敢生火,只以冷干粮充饥。干粮吃完后,又迫于无奈杀掉马匹。
可十余日之后,就连马肉也没有了。
此时程庸形同野人,半边脸尽是坏疽,头脑也昏昏沉沉。他凭本能知道需要食物,便扛起枪在荒原游荡,以期碰到一两头倒霉的动物。
然而正是想什么没什么,怕什么来什么。逡巡半日的程庸不仅没见到野兽,视野中反倒里出现几个官兵模样的人。
远处隐隐响起号角声,似乎还有大队人马赶来。
为首的官兵大喝道:“喂,你是何人,胆敢在此瞎晃?快滚出猎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