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还是第一次见婉兮身上有做主子的威严,福了福身,“我这就去准备。”
少顷,端来一壶茶。
又去厨房,忙着热小米粥。
婉兮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着。
喝完了一杯,拾起茶壶自己给续上。
在床上病了好几日,手上没什么力道。
提个茶壶,都抖个不停。
“我来吧,你都倒了满桌都是了。”吴有匪见状,替她拿过茶壶,把她的茶杯倒满,
婉兮低下头,继续饮茶。
直到茶水彻底将嗓子润了,她才开口说话,“多谢大哥。”
又见兰竹,端了米粥进来。
吴有匪就在一旁看着,她小口小口的饮粥。
不紧不慢,显得过于平静。
“呕。”她吃了一半,捂唇反胃。
兰竹心道,【果然,又要吐了。】
吴有匪起身,拍了拍她的背,“不要紧吧?”
“不要紧。”她咽下去之后,异常坚定道。
她不会再吐了!
只有身上有了气力,才能够出门。
一碗小米粥下肚,婉兮的脸色好了许多。
跟着吴有匪一道出了小院,尽管走路还有些虚浮。
所幸,出府之后。
坐的是吴军阀平日里的爱车,开起来比巡捕房的车稳当多了。
到了镇外,没有开车的大路。
他们才下车步行,去的是郊外的一片坟地。
镇上不是人人都和吴家一样,有专门的山头埋自己祖宗。
一般人就只能,在郊外的坟地买墓地埋人。
坟地上,平日有人把守。
为的是防止,有小贼挖坟盗墓。
那人住在乱葬岗门口的了望台上,观察附近周围的情况。
上去了望台,吴大帅、副官和张大已经在上面了。
吴大帅和副官手里,都有一副望远镜。
副官看了几眼后,似觉得无趣,把望远镜给了张大。
张大点头哈腰,“多谢肖军爷。”
时至今日,婉兮才知副官姓肖。
平日里大家都直接管他叫副官,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在了望台上站了一会儿,吴军阀才放下望远镜。
往嘴里塞了根雪茄,站着吞云吐雾。
“父帅,人给你带来了。”吴有匪朗声说了一句。
婉兮手里紧握着枪,福了福身,“爹。”
“身子可还扛得住?”吴军阀低了眼睑,看她。
口气倒不像是关心,是一种轻视。
婉兮银牙紧咬,“爹,放心,婉兮可以。”
“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前几日病成那样,我还当自己是看走眼了。”吴军阀笑着,拍了拍婉兮的肩。
婉兮只觉得这几下,格外的沉重。
肩头,似有什么重担一般。
前几日她病着,一直不见好,意志跟着日渐消沉。
定是让吴军阀失望了吧?
她心中怅然,沉默不言。
吴军阀顺手将手中的望远镜地给她,还未开口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