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陆淮年结婚那会儿,燕城罕见的出了正月还下了场大雪。
雪很厚。
作为南方人的时柒很少能看见鹅毛飞雪,她早早地裹着棉服去到蓉园院子里堆雪人。堆完了,兴高采烈跑回屋子里喊管家去看,就撞上从二楼下来的陆淮年。他站在楼梯上,她站在楼下,就那么被他俯视着。
时柒记得他当时那个眼神。
嫌弃与不悦。
他的目光从她的头顶打量到脚下,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冷漠的声音远胜窗外冻人的天气:“脏!”
她立马去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时见佣人们正在打扫她先前站过的地方,将她踩过的丝绒地毯全部扔了装上新的。
……
沈曼的包落在教堂宾客席位上了。
她返回去取。
时柒则在晚宴会厅等,等待的过程中,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悠长的走廊空无一人,也没见到服务员,时柒有点不认路,照着指示牌往前走,没见到盥洗室,倒是看见了不远处的花园里某道熟悉身影。
是陆淮年。
还有刚从教堂侧门小跑出来的唐晚。
女人捧着那束她抢来的白玫瑰,笑着走至陆淮年身旁,两人说了些话,距离隔得远时柒听不真切,但能看出唐晚很开心,溢于言表的喜悦。
时柒没多看。
甚至还很贴心地不让自己成为电灯泡,而选择走了另一条过道。这条过道上的指示牌没有双语,都是日文,她看不懂。走着走着有点迷路了,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拐进下一个屋檐,迎面撞上了她的顶头上司。
她美眸微睁。
双脚蓦地停了下来。
正在通电话的陆淮年也看见了她,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以至于没有及时回复电话那头人的话,老太太便开始催促:“阿年你在听吗?你回燕城这么些年,从来不参加这种喧闹的婚宴,这次难道不是为了唐小姐去的吗?我听说她还拿到了新娘子的捧花,这个寓意很好。趁着你这两天休假,两人又都在北海道,跟唐小姐——”
“外婆,我还有事忙,先挂了。”
“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