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确是她的疏忽,把他给遗漏了。不知道是不是这灯太灰白,还是他受伤太严重,时柒瞧着他不似平日里那般威严冷峻,倒有种破碎的病态。
时柒绕到他右侧,伸手扶他:“除了胳膊还伤哪了吗?能站起来吗?”
“能。”
“我扶你去救护车。”
“好。”
她搀着他。
带着他沿着鹅卵石小道走捷径前往路边。
陆淮年没吭声,就那么安静地跟着她走。从他的角度,低头便能看见她巴掌大的小脸,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断地往他身上瞥,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受伤的左胳膊,又仔细去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她还是有一点点关心他的。
心里不爱。
眼里还是有些许他的位置。
陆淮年手臂搭在她肩上,在行走的过程中,抬起手,挡了部分往她脸上吹的寒风。旋即又听见她说:“怎么不打个急救电话?”
“没带手机。”
“那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借路人的手机拨的。”陆淮年又补充了句:“只记得你的号码。”
远处。
路虎车停靠在街边。
纪宴没下车,透过车前窗玻璃,注视着河畔步道上的两人,目光尤其盯在陆某年身上。真有他的,回了上东区的别墅换下了这套脏了破了的西服,现在又给换上了。
亲身体验了被时柒舍弃的事实。
明确知道了时柒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爱他。
为什么不慷慨放手?
这不是陆总的作风。
望着救护车的车影走远,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纪宴回过神,开车跟了上去。他给国内的白特助拨了个电话,道:“找个心理医生,我们回到燕城就让陆淮年去看病,他现在脑子有问题,早治早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