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早就知道宁微月是在拿她傅家当枪使,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让别人为她卖命,达成她的目的。这也是没办法,若能回到二十年前,她根本就不需要向陆淮年低眉折腰,更不用为了拉拢陆淮年而去和一个死瘸子合作。
可是。
老人也不傻。
断然不可能再为了这个达成不了的合作去动时柒,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老太太偏头看向身旁的女儿,无奈叹气:“文辉爬不上去了。”
傅家也拉不动了。
兴盛了这么多年的家族大夏将倾,已经走到落日的地步,连余晖都没有了。本来是有的(外孙陆淮年)被她一步步推远,亲手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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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燕城被细雨笼罩。
病房窗外的樟树被风雨吹得飒飒作响。
时柒靠坐在床头,接过陆淮年吹凉了些的小米粥,低下脑袋喝了几口。余光瞥见男人沉得不见丝毫表情的脸,她醒来到现在快三个小时了,他寸步不离在她身边,就是这副表情。
听白特助说,他从意大利回来,全程在飞机上都没睡觉,期待着抵达燕城机场见到她。飞机落地,没见到她人,却得到她出车祸的消息。
他很担心。
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白特助说医院大门到急救室的路没多远,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许久,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险些跌倒。光听白助的转述,时柒便能联想到他当时的样子。用他的话来说,他只剩她了,他根本承担不起失去她的结果。
时柒放下手里的勺子。
刚转过身。
就听见男人沉闷沙哑的嗓音:“不好喝?”
她抬头看他,凝着他蹙紧的眉心,就着相隔不远的距离,时柒仰头在他微凉的唇角处轻轻吻了吻,安抚道:“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