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漪接住秦照，尸体余温未散，秦漪却生出了一种彷徨。

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秦茗看着宫门被一点点拉开，原本的一点光亮被无限扩大，直到洒在四个人的身上。

她们也全都看见了。

宫门外血流成河，姜协等人身上全都是血，零零散散带着十几个人，能活着下来的，都是军中佼佼者。

血腥味无孔不入，她们身上无伤，却又觉得她们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秦漪抱着秦照的尸体许久，直到余温散去，彻底变凉。夕阳如鲜血，柔成暖光。

究竟是谁赢了……

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秦漪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心上自秦照死后一直空落落的，她终于可以歇息了吗？

秦漪的头忽然下垂，夕阳余晖中，这女子美得惊心动魄，可她眉眼间的疲倦难掩。

或许，她应该睡一个踏实的觉了。

不，她还不能。

“阿姐……”

秦疏蹲下身子，看着紧闭双眼的秦漪，软语轻唤秦漪。

秦漪的眼皮子很沉，她听到了秦疏的声音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气力来回应她。

她身处一片黑暗，唯一的喘息只是在提醒她，她还活着。

秦疏见秦漪就未动，便蹙眉，少年已经初具帝王气势，垂眸时便蹲下身子，将秦漪横抱起来。

秦茗吩咐侍卫将秦照的尸体好生安置，后随着秦疏她们出了门。

红墙绿瓦间，地上满是鲜血，秦疏每走一步路鞋尖都能带起来小血滴。

收拾尸体的宫人侍卫见她们几个到来立马下跪，从今日开始，便是换了帝王，这便是新皇。

抱着秦漪走过一段路，秦疏吸了吸鼻子，她的阿姐好瘦的，抱起来轻飘飘的。

从前阿姐领着她走过无数遍宫路，最后一次见商礼，她也曾护着她回东宫。

所以，她们可以好好的了吗？

未曾知晓，当窗边飘过来花香，当万物盛开，当东京重新恢复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