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吃了一些酒儿,那张雪腻的脸颊顿时红扑扑的,莹润的唇瓣微微吐着酒气,那双明眸凝视着水溶,见其面色已然有些熏红,心下觉得时机已到,朝着一侧的宝蟾使了个眼色。
宝蟾会意,葱白的指尖偷偷的拧了拧鸳鸯壶头,近前一步,奉酒道:“王爷,奴婢给您斟酒。”
水溶伸手推拒,说道:“不用了,这会儿本王都有些上头,酒就不吃了。”
原本水溶的酒量就一般,不常吃酒,尤其是元春怀了身子以后,他吃的就更少了,偶尔应付宴席,那也是浅酌,今儿个多吃了两盏,还真是有些上脸,这会儿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薛姨妈一听,顿时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说道:“王爷既然有些上头,那便不吃酒了,吃些菜缓缓。”
夏金桂见状心下一顿,莹润的美眸闪过一抹急切。
虽说王爷不胜酒力是好事,然而此时尚且还不到位,若是错过了这一遭,往后再寻这个机会可就难了。
紧要关头就出幺蛾子,早知如何的话,便让宝蟾早些下手就好了。
宝蟾心下也急,这事可不关乎自家奶奶,便是她一辈子都压在里面,美眸闪了闪,便大着胆子说道:“王爷何等气魄的人儿,些许酒水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便是王爷吃醉了,大不了在府里歇歇便是了。”
薛姨妈蹙了蹙眉,心下有些不满,区区一个丫鬟,哪里有她插嘴的份儿,更别说她都把话说了,这不就是打她的脸儿。
正当薛姨妈要训斥的时候,薛蟠大大咧咧的说道:“就是,难得今儿个高兴,敞开了喝,王爷,我再敬您一杯。”
薛姨妈偏眸看着一饮而尽的薛蟠,眉头蹙起,喝骂道:“灌多了黄汤就下去躺尸去,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宝蟾是夏金桂的丫鬟,薛姨妈怕冲了缓和的家庭关系便没有直接呵斥,可面对自家这不省心的儿子,那就没这么客气了。
孽障东西,还敢灌王爷的酒。
薛蟠面容一顿,当场就要反驳,可想起王爷还在,只能偃旗息鼓,悻悻然道:“这不是高兴吗。”
东道都摆了下来,那不就是吃酒顽乐的,他又没做错什么。
水溶倒也不在意,要是别人劝点酒便计较,那自个也太没气度了。
况且薛蟠这人混不吝归混不吝,但头脑简单的,颇有些讲究江湖的哥们义气之类的,算是薛蟠为数不多的闪光点。
默然几许,水溶笑道:“姨妈,蟠哥儿既然敬了酒,本王若是不喝的话,倒说不过去,这杯酒本王吃了,其他的就不必了。”
既然敬了酒,吃一盏也不碍事,算是给薛家....宝钗的脸面,他给薛家的体面,那不都是要宝钗一一归还的。
对了,还有宝琴,两堂姐妹的,还抵不过这一盏酒?他对薛家越是体面,往后宝琴那儿岂不是越是毫无阻碍?
不过也仅限于此,再灌酒的话,那就是薛家不懂事了。
薛姨妈见王爷如此赏脸,自然是满心欢喜,笑容可掬的看了一眼宝蟾,催促道:“还不给王爷斟酒。”
“哎。”宝蟾笑着应了一声,忙给水溶奉酒。
夏金桂凝眸看着水溶吃下那一盏酒儿,美眸潋滟,芳心满是兴奋之色。
这会儿,她对于薛蟠的“胡搅蛮缠”极为的顺眼,要不是他掺和这一脚,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水溶也没想到,这场宴会,却是一场“红”门宴。
吃了那一盏酒儿,薛姨妈又热情的招呼吃菜,那一派关切的模样,比祖宗还要亲,让一旁的薛蟠心里都难免有些腻歪。
夏金桂美眸闪烁,素手捏着筷子夹了一块笋,说道:“王爷,这笋新鲜的很,您尝一尝。”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夏金桂,见其玉容娇媚,肌肤莹润,鼻间又隐隐有一股沁人的清香萦绕,也不知怎得,忽而想起那日的临门一脚,心儿微微一动。
虽说夏金桂为人泼辣,品性不佳,但这副皮相确实不错,在金钗之中也排得上号,如若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薛姨妈说他是花一般的人,更不会把薛蟠迷的五迷三道的。
抿了抿唇,水溶说道:“不用了。”
说着,水溶对着薛姨妈道:“姨妈,本王也吃好了,今儿个的席就到此为止吧。”
薛姨妈笑着应道:“也好,听王爷的。”
今日王爷已然是给足了她们薛家脸面,薛姨妈还能有什么不足,再强留的话,可真就是打王爷的脸了。
水溶轻轻点了点头,起得身来,只是不知怎得,忽地头昏眼花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竟有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