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却瞧得清楚其中的门道,忠义伯一贯是个小气的,想来是不满自家女儿从正室变侧室,还被许家女压一头。

是以今儿故意寻麻烦呢,逼着赵澈在二人之间择一人优待。

“白、许两家都不是好相与之辈,澈儿还是定下人选,咱们侯府出一队家丁去,逼着另一家让路为好。”赵霁云一叹,想到此举非得得罪其中的一个,便觉得脑仁儿发紧。

赵澈自然是想选白婉意的,可崔清雪叮嘱的话犹在耳畔——许月琳有着孝义的美名,断然不能公然叫她没脸。

只好咬一咬牙,吩咐道:“去将许娘子先迎进来。”

御街上吹吹打打,白婉意盛装坐在花轿中,镶金嵌玉的却扇执在胸前,掩去半张芙蓉面。

“娘子,那许家二娘也忒不自量力,竟然要同您一较高低。”郁金随侍在轿子外,冷笑着说道。

主仆二人皆气定神闲,只因赵澈待白婉意多年深情,岂是一个许家二娘可比的?

因着今儿是成婚的好日子,夫婿是自己倾心相交多年的郎君,白婉意心下无限娇羞,连带着语调都温柔了许多。

“罢了,不必同她一般见识。”

“若是寻常碰见了,我让上一让也无妨,可今儿实在日子特殊……”

“还望她勿要怪我,往后到底是要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的呢……”

簇拥在喜轿旁边的唯有她的奴婢,这话说得极为贤惠体贴,是以郁金听了,便笑嘻嘻地叫人去传给街上的百姓和对面的许月琳听。

“娘子您就是太善良了,分明是那许家二娘上赶着不给您脸,您倒还替她考虑上了。”郁金适时追捧道。

花轿内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嗔怪,便不再多言。

对面的许月琳亦不恼,手里还塞着几颗酸涩的金桔,正慢悠悠地吃着。

“阿爹说了,白婉意既然敢设计我,我也不必给她脸面。”

“今儿这花轿,她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许月琳自小有身为皇子妃的嫡姐撑腰,在上京城中素来是不惧怕谁的,只因白婉意出身白家,乃是四皇子的外家,这才对白婉意多有亲厚。

不成想对方只当她是个傻子,踩着她小娘子家家的名声,成就白家和赵家的姻亲,打量着许家是没牙的老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