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集合到门口时,许靳良早已开车绝尘而去,不见了踪影。
晚风攀附在车身,沿着下降的车窗灌入车内,许靳良单手用力地扯着衣领,扣子掉落了两颗。风从衣领处钻入胸前,仍不解半分燥热焦灼。
他不断超车,越过、穿插、左扭右转,像一条灵活的水蛇,极速游动。一路不停地按着喇叭,时而听见轮胎急剧摩擦地面发生的急刹声和提速发起的轰隆引擎声,所经之处一片狼藉,吓得他人不断咒骂,不绝于耳。
而他似乎不要命了,只想着快点,再快点。恨不得拥有意念穿梭之术,瞬息穿到所念之处。
荒郊野外,月光充盈,星光闪烁,夜色格外明亮。一大片废旧厂房有序的排列,忽略掉这死寂沉沉、毫无人烟之外,俯瞰而下,景色还是可圈可点的。
一间荒废的仓库内,几乎没有什么杂物,屋顶破旧,月光透过破洞倾泄而下,在地上映出一个个白色光影。自屋檐墙角顺势而下,布满了黑色的蜘蛛网,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赵鸾意手脚被绑,嘴里塞着一块布,屈身躺在地上。
只见她眉头轻蹙,喉咙里溢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空荡偌大的房间,没有灯光,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落在她身上,像盖了一层薄纱。
她涣散的眼神赫然看到对面蹲着一个笑容诡异的男人,立马一股寒意涌上四肢,眼里充满了惊恐,嘴里发出“唔唔”声,身体不断往后蹭试图逃离,身体摩擦地面激起的灰尘四起,窜入她的鼻腔,引得她隔着布发出沉闷的咳嗽声。
而男人起身弯腰,一步一步逼近她,伸手轻抚她的脸,像魑魅魍魉。
“我说你再不醒的话我就要用别的方式唤醒你了,虽然会有点乏味。但好在你没有让我久等。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再续前缘了,只有我们俩,没有人会来打扰。”
粗旷沙哑的声音仿佛地狱中来,吓得赵鸾意头皮一阵发麻,如陷冰窖。害怕得泪眼怆然而下,迷朦了双眼,只能拼命摇头,发出悲鸣。
她想到了许靳良,这一刻她愿意放弃长期以来的坚守,她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无关救赎,无关风月,只是纯粹地想他,似乎也便生出了些勇气。
可是佛没有来,恶魔在咆哮、在嘶吼。
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面对。
对面父母的突然离世时的悲痛欲绝,面对陷于困境向亲戚求助遭到的冷漠无情,面对同学校友的无端指责和污蔑……一件件,一桩桩,像发了疯似的拥挤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