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春分刚过,粮食还在土壤内发芽,对方在此时提及收获和新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只可惜,自己眼下并未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不知在江东颗粒无收的一年下,又有谁能闲宜度日?”
戏煜也懒得再兜圈子,反正在场的众人都是江东境内能说得上话的人,他在这个时候还藏着掖着,多少没什么必要。
还不如将话摆在明面上来进行商讨,等这个问题解决了,孙尚香才能离开江东,同自己回下邳照看一二。
而他与江东的孙策兄弟二人,也会因此成为关系较好的主仆。
日后,江东孙家就会是自己手下的第一大氏族。
而那个时候的兄弟二人除了依附戏煜,再没有其他法子。
等拿下江东,这一半的天下也算是统一起来,彻底安定了。
“颗粒无收?不知盛国公这番话是何意思?难不成·······江东境内种植的粮食有问题?”
在面对粮食的问题上,哪怕是张昭这等行事稳妥之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诧异的望着戏煜。
“必然!”
“这是为何?”
要知道,春耕刚刚结束,他身为江东文官之首,可是才同鲁肃一道,从下邳购买了大量的种子,并将其悉数洒入整个江东境内的土壤中。
这会儿正是等待着种子生根发芽,出土露牙之时,又怎会有什么问题?
而不论是小麦,还是稻谷等农作物,在土壤内发芽都是需要时间的,戏煜不过今日才来,又是怎么从一望无际的“空旷田野”中,看出粮食有问题的?
他该不会是故意如此,危言耸吧?
孙策小酌一口,压下方才心底的颤动,脸上也重新挂起了一片淡然。
微微勾起的嘴角,让了解他的人都明白,此时此刻的他相当自傲,或许······是因为已经洞察了戏煜这番言论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双方谈判,攻心为上!
对方不过是想通过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来令他们江东境内的文武百官自乱阵脚,心下恐慌,真以为种进土里的粮食会有问题。
从而在谈判中失去本有的优势,继而放弃一些本属于自己应得的利益。
在谈判中连真实想法都不敢说,这不正好便宜了戏煜,叫青徐二地有机可趁吗?
“盛国公,这话未免有些言过其实吧?我江东境内的粮食全是军民同心,在春耕之际一同下地,早出晚归,倾尽全境之力方种植完成的,万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孙伯符或许在身体上有所残疾,但在治理方面,虽说不敢保障有多英明神武,但到底也有些自信,春耕一事,万不会有差池!”
见孙策说的信誓旦旦,本来还有些慌张的张昭和鲁肃顿时松了口气。
但戏煜听完却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望着对方直言:“怎得?你莫不是以为我在胡说?”
“胡······胡说?这是何意?”
孙策和张昭相互对视一眼,宕机的大脑一时半会儿并未反应过来。
“胡说”一词始于东晋之后,意指胡人说话中原人听不懂。
而胡,乃是古代对西北部少数民族的称呼。
但在目前,并为被普及,是以闻及此而二字者,皆有些懵。
当然了,他们就算是知道这二字的意思,想来也定会觉得诧异。
任谁能想得到,堂堂盛国公,一介儒生竟然开口不是之乎者也,而是如此直白言语?
虽然算不得粗鄙之言,但这样的话,哪怕是军中不甚识字的小将,都不会去说。
这不就显得自己没文化了吗?
“胡说就是说我所言句句非虚,没有半句是在危言耸听,端看尔等信是不信!”
“需知晓,尔等的粮食种子来自何处······”
“粮种来自何处?不都是从你的下邳拉回来的——”
等等!下邳!?
孙策本还不以为然的脸这下僵住了,我······这,我······我他妈真该死啊!
“盛国公,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又做了什么?”
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孙策噌的一下起身,极其激动不安。
戏煜见状抬了抬手,示意他安静后,方才笑道:“伯符莫要着急,以免失了礼仪和分寸,种子的问题我已经告知于你,早做预防或补救,今年江东多少还是会有些丰收的!”
“这不比几个月后你自己发现来得强?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江东怕是会陷入无粮可吃的巨大风波!”
“须知······那些粮食在卖进江东之前,都已经被翻炒过了,乃是熟种!”
“作为一个生意人,我是定不会做那等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的荒唐事,故而先前卖与江东的粮食,我会派人交接,尽数赔偿与尔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