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霍元甲时不时与他搭搭手,切磋一下彼此的打法和想法,各自俱是受益匪浅。
陈拙顺便把形意五行拳里“劈拳”的练法也给了霍元甲。
劈拳练肺,而霍元甲之所以患那呛咳症,便是因为自身吞气的法门太过霸道,若是肺脏强盛,想来应能改善呛咳之症,再细加调养,恢复过来不是难事儿。
清明一过,日子转眼来到四月初八。
本是已至暖春的气候,怎料天明时突降鹅毛大雪,不消顷刻,原本刚刚冒出头的绿意与生机尽被掩去,放眼望去,满目皆白。
大雪封天,十数匹快马忽飞奔而回,后面还跟着一驾马车。
马蹄踩碎了地上的冰雪,一行诸人尽皆眉睫染霜,须发带雪,眼中略显疲态,一看便知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运河上,陈拙立在船头,一袭青袍,双手揣袖,似是有些不喜这善变的老天爷,睨了眼天地间纷纷扬扬的雪花。
见众人回来,他离船上岸,正想询问探寻的如何,只是一瞥见最后面的马车,脸颊一僵,眼皮一颤,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天接过弟兄递来的酒囊,猛饮了一口,却不言语。
还是一旁的马贵开口说道:“马车里躺的是李三爷,还有戳脚门、三皇炮锤等其他四家,共五位宗师,尽皆于山西战死!”
这位马师兄语气虽轻,但此言一出,等候多时的众人无不心神剧震。
陈拙怔在原地,忽的回想起佛山金楼里,众人神州聚义、端碗畅饮的痛快场面,尤其是李三爷那豪气万丈的言语……
他眉宇间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而后双眼徐徐一阖,但很快又睁开了,变化的眼神也平复下来,轻声道:“让人去知会一下几位前辈的弟子门人……顺便置办五口上等的棺木,再叫人布置好灵堂,该请的人都请一下吧。”
说话间,陈拙绕到马车旁,撩开帘布往里一瞧,几捆草席摞在一起,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他面色不改,抬手掀了掀,眸光轻转,等瞧见一具有些眼熟的无头身子,方才停下。
尸体都已腐烂,衣裳破碎,肢体不全。
仔细看但见燕子李三断了一条手臂,还瘸了一条腿,左侧肋骨下塌,可见此战着实惨烈。
还有浑身血污混着泥土,想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场面惊悚骇人,惨不忍睹。
其他几位亦是不遑多让,粗略一瞧,竟无完好之身,皆有缺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