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暗自一叹,他怎么没听令飞云提起过自己在世俗还有血脉。
瞧着这个稚气未脱,初入江湖的令东来,他古怪道:“倒是差点把你忘了。”
令东来站起身,走近了一瞧,仔仔细细把陈拙打量了一番,然后打了个酒嗝,嚷道:“我不认识你,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陈拙正待搭话,不想令东来忽然惊呼一声,一把抓起他,又溜进了人堆里,左钻又蹿,却是身后跟来不少官差。
等二人一路飞奔跑出城,令东来才扶着一颗老树大喘气,叹道:“呼……唉……这下又白费功夫了……孟珙都没见到,往后就更难了。”
陈拙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脸谱,问:“你见孟珙是为何事啊?”
令东来只将酒壶里剩下的酒液悉数倾倒入喉,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仰天长呼出一口气,随意道:“自然是为了参军,可惜这世道,文人出头难,武人难出头,令某空有报国之志,欲效仿岳武穆肃清中原异贼之举,也是投效无门。”
“唉!”令东来长呼出一口气,眼神黯然,“罢了,大志难伸,倒不如回乡下种田铲草,图个清闲。”
他忽然又扭头看向陈拙,像是喝醉酒了一样愣愣道:“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陈拙听的失笑,不答反问道:“你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阔么?”
令东来闻言嗤笑一声:“呵呵,原来你是个疯子!”
这人好像真的醉了,醉眼朦胧笑声不止。
陈拙却意味深长地道:“我知道。”
令东来翻了个白眼,摇袖一挥:“我不信,连我都不知道,你怎知道?你且说给我听听,天有多高,地有多阔,说对了我就服你。”
陈拙笑了笑,一指脚下:“地阔不过我脚下方寸,天高不过我头上三尺,你信是不信?”
令东来酒劲上头,双眼一转,忽瞥见陈拙腰间的酒葫芦,一把夺过,又灌了几口。
只是等他回正身形,乍见四面八方的一切俱皆飞旋如影。
“嗝,这是什么?天旋地转么?”令东来打了个酒嗝,呵呵一笑,但下一刻,四面一切竟又化作冰天雪地,阵阵风霜扑面而来,冻得他一个寒噤,眼神立时清醒几分,愕然不解,“怎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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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惊失神的望着眼前一切,但见种种奇景变化奇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着。
天空星辰轮转,日月交替,忽明忽暗,大地之上则是山沉陆移,一座座大山飞快拔起,然后又迅速下塌,化作湖泊江河,跟着又干涸断裂,在数息之间他们仿佛看遍了千万年的光景,看见了沧海桑田。
令东来睁大双眼,仿若彻底清醒,眼中俱是无以言表的震撼,伸手虚探,如要触及这天地间的无上玄妙。
陈拙却忽然抬指,凌空一点,所有种种,顷刻如梦幻泡影般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