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瞥了此人一眼,姓吴名明,无名龙套一枚,却在话语中埋了颗不软不硬的钉子。
只是,南奕虽有着「洞真」不可言虚说谬之戒律,却压根不惧。
他淡淡开口:“奕这会儿,却是想起前些日子的南天大祭。”
他不正面回答吴明,只以此番答复,应下愁眉不展之说——非是身体不适,而是想起了南天大祭上悼念的那些无辜亡故者。
大家都在聊风花雪月,南奕却说起南天大祭,煞风景。
偏偏此事只过去数日,见南奕说起祭礼,吴明也无从置喙。
吴明强笑着,继续追问:“那不知,公子忆起祭礼,有何感慨?”
虽然明着问的是感慨,但按照茶会流程,其实是想让南奕就感慨内容题诗一首。
南奕忍不住瞥了吴明第二眼。
他适才回以南天大祭,虽说煞风景了些,却实乃十分合适之台阶,能揭过话题,让吴明识趣闭嘴。
结果,吴明一点也不识趣。
见吴明坐在楚天行邻座,南奕心中动念:难不成,是楚天行让吴明来找茬挑刺,想让自个出丑?
因诗词之道,并非大离岁考科目,南奕原身,也就没怎么钻研。
虽不至于说有多差,却也表现平平,不能与朱门贵公子相比。
若是有人调查南奕过往,当能知道南奕原身不善诗词。
南奕眼眸微扫,将茶会众人神色,纳入眼帘。
论及诗词,不提原身,南奕自个也不擅长。
但他要是放手文抄,随便抄一首讽刺诗,都能和吴明针锋相对。
事实上,今日茶会,又赶上前几天祭礼,南奕只是稍一动念,便想到了两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这两句话,出自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虽只是其中两句,但单独摘出来,于今日道出,却也称得上应景。
只不过,南奕不想太过张扬,不愿抄上一首讽刺诗,将在场众人全都骂进去。
于是,南奕抿唇片刻,说:“老去情怀强赋诗,人生聚散捧成词。愿风吹尽流年蛊,莫道周岁封酒迟。”
南奕穿越前,正值蓝星天夏2020年,病蛊肆虐。
他虽是个宅男,家中备有充足食物,能做到足不出户,不受病蛊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