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督愿意出面调停双方战争,并且将北安节度之位转封给孙庚。
孙庚再激动兴奋,总归是有本能理智在的,他思索着遗漏之处问道:“特使大人,那周柏罔顾朝廷法令,不知又该如何处置,能否让其退兵?不然就算夺权,我也扛不住周军的攻势。”
姚安不慌不忙,又拿出一份最近的定州邸报:定州镇守真君,绍元真君避开将舰主炮轰杀,重伤第四序列舰长,将舰外围基地被全部攻占……
“州里覆灭域外将舰就在眼前,州军一旦解开束缚,即日就可北上巡视。”
“朝廷之前不动周柏,只是顾及他的天爵身份,但这不意味着可以肆意妄为。”
“雷总督决定,北安郡全境都交给你掌管,伏魔将军府迁往苍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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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安信誓旦旦的话语,让孙庚连连点头,在他看来这逻辑很对啊。
“听我命令行事,这段时间务必要掌控更多军队,提前恭喜你了,孙庚大帅。”
……
针对配重投石机的作战行动,以惨败告终,击垮了全城衙兵最后的勇气。
很多忠于孙玉成的衙将,找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不是他们不想打,而是真打不过。
要是大帅也能给手下军卒全部披甲,也能拿出外面的巨型投石机,甚至只要能让他们伙食比得上对面,衙将们也敢硬着头皮再战上几场。
非他们不尽力,实乃装备问题。
孙玉成很想训斥他们,军阵配合,个体素质,勇猛无畏的精神,哪一点够得上周军的一半!
然而他不敢再肆意发怒,甚至没有处罚任何一个人,生怕将帅离心,有人造反。
大帅都沉默无言,遑论其他人。
出城作战,成了所有节度府军将再也不会提的战略,至此破局之望,只剩下孤悬在外的亭山大营。
随着战事越发激烈,投石机阵地越垒越高,催促娄晋鹏出兵的言辞命令也是愈发激烈。
没有外在补给,去岁秋粮本就没有入库的北安城,又还能撑多久?
比后勤,那从平苍方向每日运来的粮食肉菜,简直比城内大军三天吃的还要多久。
孙玉成可没周柏的远见,提前几年开始规划种田存粮,还有拿出大半钱财,去外地购粮。
重压之下,土黄龙蛇被庞大的龙鲤整日蹂躏,再杀伐擅斗,也比不上硬实力差距。
四月底,当节度府旁边的住宅突然失火后,孙玉成一日之内,给娄晋鹏连下九道诏令。
“城内可用精锐尚有万余,我等前后夹击,兵力倍之,战局未曾可知。”
“困守亭山,坐视郡城沦陷乎?汝若有异心,烦请直言,节度大位,卿自可取之;若无异心,三日内务请寻周军决战。”
“胜则胜矣,败则败矣,望伱我全此君臣之谊。”
不知道死了多少哨探,方才传来九道诏令,每道诏令背后都有一封书信。
情真意切,言辞诚恳,直诛人心……
面对孙玉成的肺腑之言,娄晋鹏再坚持自己等待破绽,伺机而动的战略思想,也就没了意义。
无论郡城那边是真的坚持不住,还是仍有余力,作为臣子,娄晋鹏只能听命行事。
更何况,在郡南之地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军需粮草也已支撑不住。
决战,尽人事,听天命。
五月一日,娄晋鹏领军出亭山,朝着郡城方向,稳步推进。
因为周军骑兵遮蔽四野,中途各方情况无从得知,但孙玉成源源不断的催促信,依旧能够准时送进来。
这说明什么,娄晋鹏也知道,周军故意为之,对方有绝对信心,将他们两万多人吃下。
如此粗显的道理,曾经“英明神武”的主公为何不明白?
其实孙玉成自己也觉得状态隐隐不对,时常头痛,暴躁易怒,不能保证理智的思考问题,身心疲惫到极点。
卜元子作为二境修士,也没诊断出什么病症,只是说要静养。
纵使不是王者百邪辟易,但什么常见的宁神法术,他也不敢对潜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