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汪两家在这等小郡何以称为郡望,就是因为他们两家,在边军中世代有人任职,关系错综复杂。
宁成思索片刻,犹豫道:“投不投再看看吧,吕定那边给的条件可是很优厚,我听说瑞南节度使虽然没死,可也没有什么优待。”
他心中想的是,反正宁卓已降,鸡蛋放了两个篮子,不愁宁家有什么灭门大难。
“传令门句死守,同时传讯平河那边……”
和其它郡城位于郡域正中心不同,边城郡郡城陇北城,位于郡域最北端。
以一郡治所,镇守边城北境,防备金国或者草原部落南下。
包括侯冈县在内的五县,呈扇形分布,最南端则是门句县,同时又是门句关,与平河郡相邻。
所以在取得侯冈这个据点后,安北军接下来的首要目标就是陇北城和门句关,一南一北拿下,便可抵定全郡。
在各处饥民营地中转了几圈,许下诸多“吃饭”承诺,大肆刷了几番声望后,周柏便没有再去细管安民赈济。
侯冈县城中心的破旧县衙,周柏召开军议,对边城郡的攻伐庙算要有调整。
侯冈县的文臣武将,比沙洲城更了解边城郡,几番描述,便让安北军众将有了数。
长城及陇北城实力最强,兵马最多,基本上各大势力的根基都在那边。
郡兵两万余,其中有一万边军为精锐,分别掌握在宁家和汪家的手中。
另外就是门句关,有精兵五千,阻隔在平河郡及边城郡的交通要道上。
曾经边城郡还未开发时,门句关如苍山一般,是草原和农耕文明分界线,是平河郡赖以阻挡北方袭扰的屏障,只是现在却成了边城郡割据自立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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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句关在手,则安北对上吕氏,将掌握战略主动权。
周柏想出边城打平河,自陆地南下,还是固守边城,拖住吕定的部分兵力,都是由他选择。
“各县兵马不用担心,正经县兵早已替换为县豪私兵,不会轻易消耗袭扰我们……”
“边城大地饥荒已久,哪怕有强兵,只怕也养不住精气神。”
“属下建议,分兵而动,一支偏师南下门句,主力则是直取陇北……”
娄晋鹏指着宁卓上供的舆图侃侃而谈,周远不在,谋略指挥通常由他来做。
周柏默默听取娄晋鹏的汇报,在等诸将发表的建议都差不多后,出声总结下令。
“传令,焦图率五千府兵,伏魔军一千,奔袭门句关,不得使平河之兵跨入边城郡一步。”
“贺志武率两千骑兵,游弋全郡,封锁各县,若能逼降则逼降。”
“除许运率两千民兵留守侯冈外,剩下主力随我北上,直取陇北。”
“末将遵命!”军令既下,众将没有丝毫反对,纷纷应喏。
即使北上的军队加上民兵,还不到两万,但连战连胜的大势累计之下,让他们已经习惯以少胜多。
一个后天境武者,放在任何军队都是中层骨干,可在安北军往往只是基层军官,伍长什长有这种境界很常见。
如此兵员素质,何惧一盘散沙的边城诸军。
八月二十二日,修整一天的安北军分兵杀出,其强兵气势展露无遗,军气扫荡四野。
周柏离开之前,再去了一次已经全部搬迁至城外的饥民营,虽然还不至于说井井有条,但其中已不见暴虐压抑。
一个个热气腾腾的粥棚,把某些草莽英雄的英雄气,给融化于无形。
宁卓带着一群干吏,在有序发粮、分派任务,修路修城以工代赈。
据他所说,饥民饿了太久,需要在此多养几天力气。
还有此时郡内未定,即使有粮食赈济,十万饥民遣散回归乡野,也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隐患。
八月二十六日,周柏率主力抵达陇北城之下,中途没有其它县城的县兵拦截,只是遇到过几股饿昏头的流民军想劫粮车。
同日,随同焦图南下的修士飞剑传讯,门句关已下,南门已关。
门句县守将被吕定收买,试图顽抗,被斩杀,另有两家县豪家族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