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不是那些强壮的武将,摔下马还能站起来,普通人摔下来,摔死是常有的事!
不远处,唐姬,蔡文姬挺着大肚子,同样忧心忡忡,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
头顶上是火辣的太阳,刘辩浑身是汗,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驾驾!”
刘辩神情兴奋,迎风飞驰,心里豪情万丈,犹如冲锋的将军。
这会儿,杨彪,王允,荀攸,荀彧四人出了尚书台,一边走一边商议。
杨彪胖脸紧绷,道:“刘焉出兵荆州了?”
荀攸摇头,道:“消息还不确切,我刚才去大鸿胪见过刘璋了,他一问三不知,想来应该是真的。”
王允冷哼一声,道:“我看,可命汉中太守孙坚发兵入蜀!”
荀攸吓了一跳,连忙道:“王公,万不可。那刘焉明面上,还尊朝廷的。”
王允漠然着脸,双眼闪过寒意,道:“那也要给他一个警告!”
荀攸没有纠结这个,边走边看了眼杨彪,道:“丞相,那袁术发兵交趾了?”
杨彪眉头紧锁,一脸凝色,道:“只是一封信,还说不准。那朱符到现在都没有奏本,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形。”
袁术轻轻松松的占领了荆州,荆州刺史王睿生死不知,交趾到洛阳的道路又被断掉,是以尚书台对荆州、交趾的消息是一无所知,两眼齐蒙。
王允,荀攸等人同样面露忧色。
那武陵太守曹寅突然发矫信,讨伐王睿,令得荆州大乱,袁术趁机占了荆州,这种突然变化,是他们始料不及的。
“好消息是,武威将军平定了青州。”荀彧突然说话道。
王允瞥了他一眼,漠然的脸上更加冷漠。
他对曹操本就警惕,现在曹操手握十数万大军,已然是大汉所有领兵将领、州牧中最多的一个。
当然了,不止是王允,朝廷里不少人都对曹操表达了‘忧虑’之心,希望朝廷尽快去除他的兵权,以免‘拥兵自重’、‘自立一方’、‘威胁社稷’。
杨彪走在最前面,挺着大肚子,胖脸如铁,道:“董卓占了琅琊郡,对彭城国,下邳虎视眈眈,是否该有所应对?”
荀攸看了眼他的后脑门,沉吟着道:“袁绍还在九江郡与那张合激战,三个月未能攻破。想要支援,在汝南的公孙瓒、山阳郡的徐荣,还有青州的曹操。”
王允见景福殿在望了,道:“我听说,黑山军又入冀州了?”
夏收之际,是各处黄巾军最为活跃的时候。
荀攸点头,道:“乌桓、鲜卑也有异动。三羌那边来了信使,向朝廷索要钱粮。”
咚咚咚
荀攸话音落下,几人恰好走了几步,便听到景福殿内传出一阵马蹄声。
突然清晰又突然走远。
四人对视一眼,停住话头,大步来到景福殿门前。
侍卫没有阻拦,任由四人进去,入眼便看到刘辩策马奔腾,浑身湿透,长发飞扬。
四人吃惊不已,不由得对视。
刘辩转到他们身前,勒住马,大声笑道:“诸位卿家进屋凉快一会儿,朕再骑两圈。”
四人躬身,看着刘辩从面前穿过。
王允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失声道:“陛下不会又想要御驾亲征吧?”
杨彪,荀攸,荀彧三人闻言都是变色,继而多有不安看向刘辩。
上一次刘辩御驾亲征并州,还被匈奴围困在上党,将洛阳城吓的够呛,这要是再御驾亲征,出什么事情,洛阳城的百官怎么受得了?
王允看了眼其他三人,心里已经在想着谏言的措辞了。
其他三人立着不动,没有去屋里凉快会儿,静等着刘辩结束。
刘辩又转了几圈,这才意犹未尽的下马,接过潘隐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汗,来到四人跟前,笑着道:“怎么,夏收有结果了?”
夏收现在基本完成了大半,虽然还没有完全押解到太仓,但数目应该是有了。
荀彧抬起手,道:“回陛下,经过汇总,户曹核算为一万万八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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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擦着脖子,感觉胸口有些黏,直接将毛巾塞入进去,狠狠摸了一把,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这么说,全年可能不到四万万,再次锐减?”
荀彧躬着身,道:“回陛下,青州、冀州、兖州、徐州、豫州,荆州,交趾基本上没有钱粮上来。此次收取的钱粮,基本上来自于司隶以及益州、并州。”
刘辩抬头看了眼天上刺眼的太阳,道:“也就是说,年底之前,还得靠这三州?”
“是。”荀彧说道。
他没有说透,司隶、并州正在推行‘清丈田亩’、‘户丁登记’,钱粮根本不够用,哪里还有余钱上缴。
这一万万八千万钱,九成是益州来的。
杨彪,王允,荀攸不吭声,奏本早就上去了,无非是‘再等等’,仔细核算。
刘辩闻着浑身的汗味,想了想,道:“诸位卿家先进去坐,朕洗个澡便来。”
四人抬手,跟在刘辩身后。
刘辩见唐姬,蔡文姬还在,皱眉道:“大热天的,没事出来做什么,早点回去待着。潘隐,给两宫里再增加些炭。”
所谓的‘炭’,既是冰。
唐姬,蔡文姬行礼,应着无声后退。
她们的预产期接近,都在年底前后。
杨彪,王允,荀攸,荀彧四人进了书房,分次序坐好,歪头扭屁股的,相互讨论着种种要事。
大汉朝从刘辩继位以来,种种乱事迭起,各种叛乱此起彼伏,几乎各州都有叛乱,都有战事,你方唱罢我登场,没完没了。
‘汉室将终’的征兆是越来越多,不知道多少人心里哀叹,又有多少阴谋家在其中穿针引线,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何太后突然出现在廷尉府。
后堂之内。
何太后冷着脸,注视着面前站着的钟繇,跪着的妙龄少妇。
何太后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手握刀柄,神情凶厉。
钟繇心里强自镇定,抬着手,道:“太后娘娘,不知来廷尉府,有何训示?”
何太后见钟繇这个时候还装糊涂,嗤笑一声,声音尖利的道:“钟廷尉,你藏着这个奴仆,是有什么心思?”
那少妇浑身一颤,急忙以头磕地,道:“太后娘娘,奴婢该死,求你求你饶过孩子,他他也是你的侄子……”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