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来看,自然是发兵为好,而且不能耽误片刻。
战机稍纵即逝,他们把握不住,就只能坐看朝廷收拾了董卓,调转兵马,再来收拾袁绍!
可袁绍居然任由幕僚争吵,毫无决断,岂不可笑!
“子远!”
在一片吵闹中,袁绍忽然高声道:“子远,你如何看待?”
对于这个老友,袁绍是不怎么看得上的,贪财好色,心胸狭隘,锱铢必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人。
但这个人确有几分聪明,帮了袁绍不少忙,在关键时刻,袁绍又想起了他。
沮授,张导等人顿时冷眼扫过许攸,神情暗藏怒意。
他们已经知道许攸暗地里的不少事情,正在收集证据,一旦查实,就能将许攸置之死地!
许攸从容不迫,望着有些远的袁绍道:“将军,下官以为,暂时还不是与朝廷决裂时候。第一,朝廷在北方五州推行‘新政’长达五年,政通人和,汉统得续,人心归附,其兵力,钱粮等,暂不是将军可疲敌。第二,朝廷禁军十多万,此番一兵未动,殊是可疑。第三,那荆州刘表,到底是汉室宗亲,不可不防。第四,交趾士家,苦心孤诣向朝廷进贡,可见心属汉室。第五,曹操与董卓,真的会两败俱伤吗?若是陷阱,将军踏入,怎么回头?是以,瓶壶关一动,四面皆敌,将军如何立足?如何图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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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听着,不自禁的坐直了。
沮授等人一见,连忙道:“将军,我等早已经论过,这些不足为虑,只要……”
袁绍一摆手,沉声道:“子远所言有理,暂且不动。命人仔细探查曹操与董卓的消息,老夫要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胜负以及死伤!”
沮授等人要再劝,袁绍已经不耐烦,一甩手,起身径直走了。
沮授等人见状,立即对许攸怒目而视,甚至于挽起袖子,向着许攸走去。
许攸哪敢多留,当即就小跑了出去。
“许攸!”
沮授在后面怒吼,双眼怒睁,仿佛要吃人。
张合,高干等人更不敢多留,纷纷加速离开。
张导望着空荡荡的大帐,长叹一声,道:“此等良机,绝无仅有,怎可错过啊?”
沮授更是悲愤的要哭出来,大声道:“将军啊,你怎么看不明白啊,那许攸就是贪财小人,怎能轻信……”
他们长吁短叹,袁绍可不管。
因为他的两个儿子打起来了,他忙着去劝架。
教训完两个儿子,袁绍头疼欲裂,望着还没走的两个儿子的老师审配,无奈的道:“先生怎么还没走?”
审配方脸长须,一看就是那种满腹学问,且刚正不阿之人。
他与袁绍对视,道:“将军要反了?”
袁绍一听,连忙摆手,道:“先生误会了,袁本初非是叛逆之人。”
审配双眸炯炯,片刻后,道:“天下大弊,万象更新,将军乃当世豪杰,切不可自怨自艾,自毁前程。”
袁绍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坐直道:“先生的意思是?”
审配目不斜视,神情肃重,道:“汉室,名存实亡,人心四散,一如秦末,英雄豪杰四起。太祖斩白蛇,败项羽而得天下。将军所为,差之远矣!”
袁绍要反,这是无数人共知的事情,只不过再等一个时机。
但听着审配直言不讳的话,袁绍有些不会了,看着他,不禁抬起手道:“还请先生说的明白一些。”
审配微微倾身,而后道:“将军,若有匪盗混入瓶壶关,威胁钦使以及二殿下,将军何为?”
袁绍双眼微睁,道:“先生,让我入瓶壶关?”
“将军,不可坐失良机。”审配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袁绍看着审配,心里更加迟疑了。
不管找什么借口攻打瓶壶关,都等于是谋反,朝廷决然不会放过。
但袁绍,从心底来说,还没有做好与朝廷决裂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