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上前,道:“小人明白,盯着洛阳的朝野百官,监察不臣。”
刘辩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去吧。”
左栗躬着身,等刘辩走出去,这才出门。
刘辩出了后殿,直接来到永靖宫。
相比于大乔,刘辩还是喜欢外表成熟,内心稚嫩的小乔。
宫里一片祥和,宫外也少见的安静。
朝臣们从宫里出来,各自回府,有的呼呼大睡,有的与家人团聚,有的则相聚于挚友。
在宫里醉意上头,昏沉欲睡的荀攸,这会儿精神奕奕的在与陈琳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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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被荀攸叫到洛阳,便一直是‘幕僚’的身份待在荀府,外面知道的人并不多。
陈琳早年间是何进大将军府的主簿,在何进一步步作死的时候,陈琳察觉到危险,先一步逃走了。
而当时同为大将军府幕僚,为何进举荐为黄门侍郎的荀攸选择了留下。
这一去一留,造就了两人现在天差地别的身份地位。
陈琳当年还劝过荀攸一同离开,眼见着荀攸现在位极人臣,炙手可热的当朝‘公老’,心里自是五味杂陈。
不过,他脸上不露丝毫,下着棋,微笑着道:“荀公还在担心那王朗与曹操合流?”
荀攸身为右仆射,完全可以比拟以往的三公,称一声‘公’完全不为过。
荀攸在陈琳面前倒是没有隐瞒,皱着眉道:“王朗不同于杨公,韬光养晦多年,我之前倒是忽略了他。现在他突然跳出来,又与曹操关系莫测……我在担心,一着不慎,便是泼天大祸。”
陈琳抬头看着荀攸,道:“荀公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以荀公现在的地位与权力,压制一个廷尉,应当不难才是。”
荀攸闻言双眉高高抬起,不由的长吐一口气,与陈琳对视,道:“你不在朝,不懂其中的晦涩。我只告诉你一点,丞相进宫后,陛下直言警告:不可再起党争。”
陈琳有些惊疑,道:“陛下……直言警告丞相?”
这可不是小事情,宫里如果对丞相起疑,那将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开始!
荀攸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了解陛下,陛下说出口反而没事,最可怕是什么都没说。”
陈琳隐约会意,道:“荀攸,那不妨暂且看看,以王朗的情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骤起的可能,‘新政’离不开丞相与荀公,钟公。”
荀攸见陈琳要他罢手,淡淡一笑,道:“棋如官场,不进则退。你我攻守交错,互有往来,方可寻机取胜,只守不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陈琳不解,道:“陛下直言在前,荀公如果再出手,不怕引来陛下的盛怒之火吗?”
荀攸很欣赏陈琳的远见以及才能,但对于他谨慎守身的性格不喜,道:“孔璋,要对付一个人,不止是明面上的刀枪剑戟,还有明面上的斧钺钩叉。”
陈琳神情困疑,抬起手,道:“还请荀公解惑。”
荀攸笑容自得,摸着胡须,道:“其实也简单,给那王朗事做,一件接着一件,我不需要做什么,不需要设谋,只要等着他犯错,一个接着一个。”
陈琳心生惊恐,荀攸这是阳谋,只要正常的做事,便能令王朗深陷泥沼,不可自拔!
到了一定时候,只要稍稍用力一推,王朗以及背后的人,将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陈琳面上不露,故作忧色的道:“荀公,王朗一倒,兔死狐悲之下,丞相与荀公,怕是也有危险。”
陈琳的话已经够直接明了了,一旦王朗真的覆灭,宫里肯定会怀疑,即便不会怀疑,一家独大的‘颍川党’,同样难有善局。
荀攸从容自如,道:“我不是十二常侍那些阉货,更不会像大将军那样自大,我自有办法让宫里安心。”
“那下官便祝荀公如愿以偿。”陈琳微笑着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心里出现了强烈的去意。
荀攸也笑了笑,道:“孔璋你胸怀锦绣,才华惊世,永汉初,陛下还曾特旨征召,只是未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