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更哪里用看,见陈邕直奔这里过来,进退不是,手足无措。
而其他的小吏,更是躲到一旁,边都不敢沾。
刘辩注视着手里的账簿,双眉紧锁在一起,神情冷漠如铁。
“滚开!”
陈邕来到了刘辩值房门前,一把扯过半挡不挡的陶二更,而后踹开了半关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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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牢固的门房,一阵颤动,使得刘辩值房都晃了又晃。
刘辩被打断了,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迎面而来的臭烘烘的酒气,而后才是一个脸色略显苍白,动作浮夸的年轻人。
小主,
陈邕倚靠在门口,指着刘辩道:“你就是新来的户房主事?谁让伱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个位置,是我留给我兄弟的!”
刘辩伸手拿起茶杯,笑着道:“你兄弟的?你是谁?”
陈邕明显醉意上头,挣扎走过来,猛的跪坐下来,双手按在刘辩的桌上,瞪着血红双眼,怒声道:“老子是陈邕!吏房主事,陈家的二公子!”
刘辩放下茶杯,指着桌上的账簿,道:“这上面说,平原郡九城,户十万九千,总人口不足六十万,田亩八千顷,是真的吗?”
陈邕瞪着刘辩,嗤笑道:“真个屁!我告诉你,平原郡起码有一百万人,地,至少两万顷!你这种书呆子,这个给朝廷的你也信,你出去看看,这么大的平原郡,只会有六十万人吗?这是骗洛阳城里那些大官,骗那傻皇帝的!”
刘辩眉头一挑,双眼眯起,笑着道:“骗到了。”
嗝
陈邕酒气上涌,打了个饱嗝,忽瞪着血红双眼,一伸手,要去抓刘辩衣领,但身形却一个踉跄,直接趴倒在刘辩桌上。
“哎呦,”
这时,王成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拉过陈邕,急声道:“陈主事,陈主事,你没事吧?”
他极力的想要把陈邕拉起来,还不忘对着刘辩赔笑脸道:“刘主事,陈主事喝多了,见谅,见谅。”
“没醉!”
陈邕艰难的坐了回去,依旧瞪着刘辩,道:“我问你,你凭什么抢我兄弟的官位?你可知道我是谁?”
刘辩抱着茶杯,瞥了眼王成,道:“我记得,平原郡下面有一个县令是空缺的,陈邕是吧,有没有兴趣?”
陈邕一怔,哪怕酒劲冲头,闻言还是有所清醒,道:“你有办法?”
不说他了,王成,陶二更都愣住了。
县令,别说六房主事了,便是太守崔钧也只有举荐之权,怎么在这刘波嘴里,是可以随口而定的?
“有。”
刘辩喝了口茶,优哉游哉的说道。
陈邕酒醒更多了,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刘辩,旋即拿起刘辩茶壶,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旋即,他一抹嘴,认真的道:“说吧,你要多少钱,或者什么条件。”
刘辩道:“从济南到这里,来回一天够了,明天晚上,我给你信。”
陈邕再次打量着刘辩,神色狐疑了。
济南到这里,来回一天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让司马防给你一个县令,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王成也担心这‘刘波’吹大气,事后兑现不成,反而激怒陈邕,坏了崔钧筹钱大计,连忙要扶起陈邕,道:“陈主事,还是先醒醒酒吧,晚上还有事情呢。”
陈邕不停的打酒嗝,摇摇晃晃,指着刘辩道:“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我来找你……”
陶二更接过陈邕,与王成一起,抱着他往外走。
“王主簿,你留下。”刘辩看着王成道。
王成只好嘱咐陶二更几句,然后回转过来,与刘辩笑着道:“刘主事,这陈主事,年轻气盛,他的话不用放在心上。那个,县令的事,也当没说过,都是同僚,切勿伤了和气。”
刘辩摆了摆手,道:“一个小小县令罢了。我留下你,是陈邕告诉我,你给我的这份账簿有问题。”
王成故作的愕然,道:“有问题,什么问题?”
刘辩将茶杯放下,直视着他,道:“这份账簿里记录的平原郡户籍只有十万,而陈邕说,平原郡有二十万。至于田亩,则在两万顷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