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太过大度,太过宽容,大度的过头,宽容的过度。
‘孟德……’曹嵩忧心忡忡,不知道曹操能否骗过那位陛下。更担心,曹操接下来的路。
小主,
此番去幽州,那位陛下不止将曹操原本的部将返还,还将幽州中郎将的任命给了曹操。
某种程度来说,那位陛下,是将整个幽州交给了曹操!
这样的‘信任’,自这位陛下继位以来,从未有过!
更何况,还在‘军政分离’的大背景之下!
“希望孟德莫要糊涂。”曹嵩轻轻自语。
他知道他那儿子不会被那位陛下貌似的肺腑之言所骗,可那位陛下心机太过深沉,这次又给的太多太多,图谋的肯定巨大!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也是深不可测的陷阱!
尚书台内,荀彧,钟繇,荀攸三人坐着,虽然神色放松,可眼神里还是带着浓浓的凝色。
钟繇见他们都不吭声,稍稍思索,道:“陛下好像变了。”
荀彧,荀攸看向他,微微点头。
在以往,宫里为了推行‘新政’,用的都是强行压迫、逼迫的手段,这种宽和的态度,似乎还是第一次。
这一次宫里那位陛下,没有任何强迫,推心置腹,抚慰体谅,起初他们很不适,但又觉得心里舒服,情不自禁的接受了。
钟繇没有听到回应,便点题道:“陛下自从出京到回宫,差不多半年时间,你们说,陛下到底经历了什么?”
荀彧,荀攸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的看着钟繇。
钟繇的话,可以换一种说法:陛下到底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转变?
这种转变,是否意味着宫里推行‘新政’的手段、方式会发生改变?
这种转变,对他们,对朝廷,对大汉来说,利弊几何?
“总归是好事,”
荀彧见荀攸有些心思不宁,开口道:“陛下收敛了锋芒,于我们,于朝廷来说都是好事。我现在担忧的,是那个曹操。”
钟繇轻轻点头,这一次,曹操可以说是握有了幽州的一州之地,一旦他有不轨,对朝廷来说,将是大难!
“公达?”钟繇面露疑惑的看着荀攸。
荀攸猛的回过神,而后连忙道:“我在想,陛下没有提及其他事情,是否有些深意。”
荀彧掠过他一眼,稍稍沉吟,道:“大事确实有很多,除却豫州、曹操、曹氏二事,洛阳城其他事情都压一压,集中精力治河,无论如何不能有大的洪灾!”
一旦有大的洪水决堤,那么势必淹没无数,以此导致的后果,对现阶段的朝廷来说,简直是不可承受之重!
钟繇,荀攸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并没有接话。
荀彧也看出来了,同样倍感压力,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让三法司去料理,明天开议。一个是官吏的补缺,包括朝廷与地方。第二,是关于太仓钱粮。第三,关于河道。我的意思,让那吴景先回去,秋后再算。”
荀攸心神骤紧,还是深吸一口气,道:“好。吏曹那边,我再做最后的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钟繇暗自摇头,并没有反驳。
荀彧想了想,道:“你们先通个气,将该商议的先确定好,陛下回京已众所周知,不要再出乱子了。”
“好。”钟繇,荀攸皆是点头。
……
而与此同时,洛阳城依旧沸腾如洛铁如水,无数声音在炸响,愤怒的百姓、学生冲击各处官寺,不知道多少官员被打,多少大小衙门被冲破。
而这会儿,太常寺聚集了太多的人,除了大小官吏外、学生,还有众多的士绅,尤其是来自兖州的,更有些穿着汉服五官明显是异族的人。
有个官员神色怒忿,冲着孔融喷口水道:“孔公,朝廷这般袒护那曹操、曹家,还有天理吗?如此明目张胆,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一个太学生披头散发,咬牙切齿的道:“朝廷这么做,怎能让人信服?陛下的‘新政’,难不成就是一句笑话吗?”
来自兖州的士绅,更是满脸悲愤,道:“孔公,我一县便死伤数千人!数千人啊!此等恶魔行径,朝廷诸公也要为之嚼舌,莫不真的是官官相护,沆瀣一气了吗!?”
那异族之人倒是相对平静,只是抬手道:“我匈奴一直敬畏大汉,遵大汉之礼法昌明,现今的倒行逆施之举,只是因为陛下不在洛阳吗?”
这一句又一句的砸在孔融脸上,令他面红耳赤,又铁青一片。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