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走的很重,如同跨越一辈子。
这一仗败的太惨,是这帮满洲老兵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惨败。
哪怕是当年在衡阳被明朝的李定国重创,也不似今日这般叫人绝望。
有人想到了自己的结局,虽然难以接受但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事实。
失败者,有什么好自怜的。
当年死在他们手下的明军俘虏还少么。
有人则抱着希望。
听说吴军优待俘虏。
路上不是有很多绿营兵跟没事人般坐在田边闲聊么。
加之吴三桂过去是大清的平西亲王,吴军在西南和八旗也并肩战斗过,所以优待他们这些被俘的满洲官兵不是不可能。
抱有这个想法的满洲老卒路上都在注意观察经过的吴军,不是想逃跑,而是想看看有没有当年在云贵一块打过仗的吴军熟人。
要有的话,性命肯定能保住的。
虽说满汉有别,可并肩战斗的同袍之情还是能够打动人心的。
可惜,一个熟人也看不见。
甚至连吴军主将是谁他们也弄不清楚。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时有路过的吴军停下脚步,对着被捆绑在一起如同人串般向前行进的满洲俘虏们发出嘲笑声。
一些吴军将士还随手抄起地上冻的结实无比的硬土朝满洲兵砸去。
如果不是押解俘虏的军官制止约束,恐怕一些情绪激动的士兵就要抄刀上来砍了。
如同霜后的茄子,一众满洲俘虏只能将脑袋耷拉下来,不敢去看那些嘲笑他们的汉人士兵。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帮军官,大概二十来个人,其中两个领催用一幅简易担架抬着协领恩尔古塔。
两侧押送的吴军士卒从头到尾也没人同俘虏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