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开如往常一般睡觉睡到自然醒,洗漱一番,便继续撰写《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看起来很平常,但实际上很不平常。
因为今日是休息日。
许开是“劳逸结合”理论的鼎力支持者,虽然他平常的样子几乎可称为工作狂,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写书,但一遇上休息日他都是全身心投入到休息中的,很少像这样还在努力写书。
黄图则不同,他很少休息,他相信勤能补拙。黄图的天资在天庠中连平凡无奇都算不上,因此他格外奋发图强,一天到晚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前往学习的路上。许开很能理解黄图的这种感受,因此他入天庠之后除了偶尔一起吃顿火锅已经很少去找他玩了。
许开就这样一直做实验、写书,连午饭都不曾去吃。直至下午,他终于停笔。
他看着自己的手稿,沉默半晌,随意披上一件衣服,便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向着道家系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一处小院前,小院门上的匾额写着“秀社”。
这便是他昨天调查得来的那个集结了天庠秀才的文社,名字可称简洁明了,一眼就看出这是做什么的。
他轻轻敲了敲门。
“来了,是谁……许开?!”来开门的人看见是这位敲门,惊讶地叫了出来。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当……当然可以!快请进,快请进!”开门的人激动得话都说不明白,连忙将许开迎了进来。
“喝茶吗?”招待许开坐下,那人殷勤地说道,眉开眼笑。
这位可是能和孔伯升、李和二人比肩的恐怖存在,更为难得的是,他也是一位秀才,若是能将他也拉入秀社,那他们秀社也必将更进一步啊!
虽然秀社的人一般考上了举人就会退社,但这不代表之前的情谊就不存在了。因为不少天庠秀才家里都有着不俗的背景,所以秀社在天庠混得还不错,只是也终究到了一个上限了。而许开的到来,便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啊!
“不用了。”许开拒绝了对方,也并未坐下,直接问道:“你是秀社的社长,米进文?”
“正是在下!不知许开阁下来此是要做些什么?若是想要入社的话……”
“给我一份你们秀社的成员名单。”许开面无表情地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啊……这个……”米进文为难地挠了挠头,“许开阁下,实在抱歉,成员名单不是可以随意透露的。当然,若是您加入秀社的话……”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许开伸出食指,轻轻地放置在了对方的喉咙上。
米进文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对方散发的冷彻之意、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若是自己再说出拒绝之语,那根手指会毫不犹豫地捅穿自己的喉咙。
“我来此并非为了加入你们秀社。”许开的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只是话语里的寒意更重了几分,“我已经很克制了,不然这所谓的秀社已经被我拆了。”
米进文一咬牙,说道:“许开阁下,你此举是不符合天庠戒律的!有话好商量,你现在若是放开我,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咿呀啊啊啊啊——!”
未等他说完,米进文却痛苦地哀嚎起来,匍匐在地,身体因剧痛不断地挣扎。
“嘎啊啊——!你、伱做了什么?!”
“灵识攻击。”许开平静地说道,随后收回了自己的灵识之力。
“不、不、不可能!唯有举人开始才可诞生灵识,你怎么可能会有灵识?!”痛苦虽然止住,余痛却仍未消解,米进文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却又难以置信地说道。
“我最后说一次。”许开蹲了下去,再度将手指放置在对方喉咙上,“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为了压抑内心的怒火,我特意写了一上午的书,不然你已经死了。”
“咿!等、请等一下,我马上将名单交给您!”米进文慌乱不跌地爬起来,向着深处走去。
许开跟上。
进入一间房,米进文颤颤巍巍地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本线装书,跪伏在地,将这本书双手奉上。
许开单手拿过,平静地翻阅起来。
这份名单记载得很详细,不仅有名字,还有画像、爱好、籍贯、所属何家,连生辰八字都写了上去。
很快,他找到了黄图跟他说过的那几个名字。
“都是道家系的……”
合上名单,许开将这本书还给了米进文。
“多谢了。”
说罢,许开向外走去。
每一次的脚步声都仿佛击打在米进文的心脏上,听得他肝胆俱裂,文心颤抖,几欲破碎。
当脚步声终于渐行渐远,米进文终于将沉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撑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惊惧地看向许开离去的方向。
他看向腰间挂着的一块玉牌。
玉牌控制的是秀社内的阵法。
只要启动阵法,就算是许开,他也相信足以将对方镇压,毕竟双方同为秀才,又能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