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张学生证,这次露比没有选择忍气吞声,她开口质问这些人。
窃窃私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事不关己的扭过头去,仿佛刚才那些都和她们毫不相关。
起哄的时候声比谁都大,摊上事了跑的比谁都快。
她从来都很珍惜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很难会再有第二份了,从来都是如此。
这些人根本不懂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是种怎样的奢望。
【咔嗒。】
钟表的响声在此刻清晰入耳,明明是嘈杂的环境却听的异常清楚,这让露比都感到些许恍惚。
抬起头看了眼表,发现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五了,这周没有晚自习,现在早已是放学时间了。
其他人都走的很急,不仅因为放学,更是因为今天是周五。
她也必须走了,小姨还在等她。
她必须要去赴约。
随手把学生证揣进兜里,露比抓起书包就向校外狂奔,她走的太急了甚至忘记拿伞,索性外面的雨早已停了。
刚才的事耽搁了她赴约的时间,她不得不狂奔加快脚步,就在她马上要出校门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振动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露比心下一颤咬牙接起:“喂?妈。”
【你在哪鬼混呢?现在给我往家走。】女人冷漠的话语里没有丝毫能商量的余地。
可这次露比不想再对她唯命是从了。
这是自己唯一被庆祝的一次生日,比起听腻了的咒骂她应该被掐死、不配来到世上,这次她想要为自己而活。
“不。”
露比将拒绝的话说出了口:“你看到消息了吧?今天是我的生日。”
电话那边无比寂静,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如果不是还在通话状态露比甚至以为她要挂电话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母亲,露比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许问她:“如果可以,你能够祝贺我吗?”
等了半天都没动静,这给了她些希望,就在她天真的认为能够得到母亲的爱,对方的嗤笑声却再次把她逼入绝路。
【你可真有够不要脸的。】
女人接二连三的话无缝衔接的刺过来。
【我把你辛苦养这么大,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吃我的喝我的最后还算计上我了?但凡你有点人情味就应该知道少给我添乱!】
【你纯是个扫把星死拖油瓶!我这辈子有了你后过过几天好日子吗?!】
【有什么好庆祝的,我巴不得你去死!】
都不用面对面见到她,露比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都能想象到她嫌恶的神情。
兴许是骂的没兴致了,女人下了最后通牒:【立马滚回家,别逼我亲自去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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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只留少女一人呆滞在原地。
沉默是最好的自我疗药,最终也是露比深呼吸了口气,进而找回平时的自己。
看来生日是庆祝不了了,很遗憾,直至最后她都没能争取到和小姨两人一齐度过今天的机会。
今天糟透了,连同天气一样是个坏日子。
先回家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思考着怎么和小姨说才显得正常且不会让对方担心,可在下意识摸裙兜时却大脑嗡的一声空白。
——学生证不见了!
这是今天刚办的证件啊,绝不可以再丢失,如果这次再丢了肯定会遭大殃!
借别人的钱再补办根本行不通,母亲的控制欲极强,不允许她和外界任何人过多来往,自然包括被赠予的金钱和物品,这些被发现都极其致命。
不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不能接受任何人的物品和钱财。
幼年时的规矩一旦立下,被她发现就会发疯般揪着她必须跪着遵守。
这是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恐惧与绝望。
别的都来不及想了,露比无头苍蝇般原路跑回,她先是顺着来时的街道仔细查看,又跑到河岸边的草丛摸索,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有。
而且那证件被涂抹的乱七八糟,就算被人捡到也可能当做垃圾扔掉了。
——对了,垃圾!
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她急匆匆翻开周边好几个垃圾箱,拿木棍轻微挑动了下都一无所获。
……没有了,不仅生日当天挨骂,回家说不定还要挨打。
直到这时才有人缓缓靠近她小声询问:“你在找什么吗?”
露比回过头,发现是个半大的男孩。
他看起来不像是这附近的人,身上穿着过大又洗的发白的陈旧衣物,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神极为躲闪却在偷偷打量自己。
而露比的学校处于高档住宅区域,这附近大部分都是高薪阶层和显贵人家,她这种普通人都会在学校里遭到欺负,何况是这样的孩子呢?
他出现在这里哪哪都透露着违和,可露比显然有些急了,已经是逮到路边的狗都要问两句的程度。
她也就回答了男孩:“我的学生证丢了,你看到过吗?”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她。
行吧,她本身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也没抱什么期待。
自讨没趣的转身刚想走,背后就传来了答复。
“我看到了,我知道在哪。”
男孩首次抬起眼眸与她正面对视:“我看到有个人在地上捡到那东西带走了,我知道他住哪,我带你去找。”
似乎看出了露比的不信任,男孩从裤兜里翻找一圈,掏出张塑料卡套。
正是她丢失的学生证外面套的那个。
“这是我捡到的,他只拿走了证件,卡套就随手丢了,我觉得好玩就给收了起来。”
笃定她会跟自己来,男孩挤出了笑容:“没时间了,跟我来吧,从这里穿过去很快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