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告诉老哥

筠馨和爸爸静静地坐在医院那座水中凉亭里,已经过去了许久,但他们的思绪依旧如同被狂风吹乱的丝线一般,混乱不堪。谁能料到,命运竟然如此弄人,叶熙所患之病竟与外公如出一辙!更令人揪心的是,叶熙的病情发展速度快得惊人,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如今摆在面前的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若选择动手术,就必须面对巨大的风险——叶熙或许难以承受术中的大量出血,甚至可能无法活着走下手术台;可若是放弃手术,仅依靠中药来抑制癌细胞的扩散,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阻止癌细胞的肆虐,最终他仍难逃厄运。

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父女俩的身上,然而此刻,这金色的光芒并未能给他们带来丝毫慰藉,反而让人心生寒意。轻柔的春风拂过面庞,本该是惬意舒爽的感受,此刻却只令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筠馨紧咬着嘴唇,眉头紧锁,目光空洞地凝视着远方,心中翻涌着无尽的忧虑和恐惧;而一旁的爸爸则低垂着头,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沉默不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离他远去。此时,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中,时间已悄然来到了下午两点整。妈妈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惊讶地发现,到医院去检查去了许久,但三个人却依然杳无音信。一种不安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妈妈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可随即,她又赶忙摇了摇头,努力将这种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她不愿意让自己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于是,妈妈只能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三个人早已踏上归途,正在朝这里赶来。

就这样,妈妈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她的思绪也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难以控制。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沉默不语的爸爸终于打破了这片寂静,他轻声说道:“宝贝,都两点钟啦,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到取药口那儿等等看吧。”筠馨听到爸爸的话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此刻的她神情木然,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机械地跟随着爸爸的脚步,缓缓走向医院的中药取药口。

一路上,筠馨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奇怪的画面,她越想心里越发毛。好不容易走到了取药口,筠馨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一下子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时,爸爸突然想起叶熙或许已经睡醒了,便转头对筠馨说:“宝贝,你就在这儿稍微歇会儿吧,我上去瞅瞅叶熙醒了没。”筠馨依旧只是呆滞地点了点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筠爸爸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叶熙所在的病房。刚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原来之前准备的那份自热饭还在持续加热着。他快步走到病床前,只见叶熙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看着眼前熟睡的儿子,筠爸爸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掏出了手机。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拨号键时,却突然间停住了。他犹豫不决地盯着手机屏幕,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老哥开口告诉他叶熙真实的病情。

叶熙的情况竟然如此严重!爸爸心里纠结万分,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叶爸爸,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可不告诉他吧,如果哪天不幸真的发生了意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就这样,爸爸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爸爸最终还是决定通过微信跟叶爸爸交流一下。他拿起手机,缓缓地打出一行字:“老哥,你在忙吗?这几天怎么样?”点击发送后,爸爸紧紧握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回复。

没过多久,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叶爸爸迅速回复道:“嗨,老弟,怎么了?这几天我一切都挺好的呀。”看到叶爸爸的消息,爸爸深吸一口气,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然而,当他即将按下发送键时,突然又觉得不妥,于是将刚刚打好的字一个接一个地删掉。接着,爸爸重新组织语言,再次输入一段文字,可思考片刻后,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将其全部删除。

此时,微信的对话框里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这行字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反复不停。叶爸爸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发现筠爸爸始终没有发出新的消息,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他赶忙打字追问:“老弟,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难以启齿?”筠爸爸靠在医院的柜子前,眉头紧皱,沉思良久后终于写道:“老哥啊,有件事儿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就是咱们儿子喝中药这件事。”当他点击发送之后,屏幕那头正在着急等待的叶爸爸看到这条消息时,整个人都被震得愣住了!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无数个大大的问号如潮水般涌现出来!

“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啥要喝中药呢?又是从啥时候开始的呀?”叶爸爸呆呆地盯着屏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努力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但却始终想不起来任何与儿子喝中药相关的线索。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爸爸愣是顿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岳父好像跟自己提过一嘴儿子在喝中药。于是,他赶紧回复道:“我倒是听说咱儿子在喝中药,不过那还是听外公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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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这条消息,叶爸爸焦急地等待着筠爸爸的下文。只见筠爸爸很快又发来一段文字:“老弟啊,先别着急上火,事情没那么严重。其实是这么个情况,你千万别太紧张。”然而,叶爸爸此时哪能不紧张啊!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而筠爸爸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们已经带着咱儿子去医院看过啦!”

听到这里,叶爸爸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儿子究竟得了什么病?筠爸爸眉头紧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敲击着,继续写道:“老哥啊,有这么个事儿,我实在憋不住了,必须得跟你讲一讲。我这会儿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情况是这样的,咱宝贝儿子身体不太舒服,去医院瞧过之后,大夫说得动个手术才行。”一向沉稳的筠爸爸今儿个却因叶熙的病情而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他正绞尽脑汁地寻找着恰当的措辞,以便能把叶熙的状况原原本本地告知给老哥。

此时正在店里的叶爸爸收到这条微信后,只觉双腿忽地一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踉跄几步后便瘫坐在了大厅角落的那张椅子上。筠爸爸深知这个消息对老哥来说太过沉重,生怕他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厥过去,于是赶忙安慰道:“老哥呀,要不你这两天辛苦跑一趟 A 市呗?咱们兄弟俩好好合计合计这件事。眼下店里就只能劳烦嫂子帮忙照看一下啦。等咱儿子睡醒以后呢,我就直接把他接回家里去。等你到了 A 市,咱们再坐下来面对面详谈,可以不?不过嘛,这事暂时还别让嫂子知道得太清楚,你就跟她说儿子只是长了点息肉就行啦。”

听到这话,叶爸爸稍稍定了定神,强打起精神回复道:“行嘞,老弟,我瞅瞅。我争取挑明天早上最早的那班飞机赶过去。”言罢,叶爸爸顾不上多想,立刻打开购票软件搜索起机票来。没一会儿工夫,他便顺利地买到了一张明早六点直飞 A 市的机票。买好票之后,筠爸爸给叶爸爸发送了一条微信消息。很快,便收到了叶爸爸回复过来的文字:“老弟啊,我订的是明天早上六点的航班,真是辛苦你要起个大早啦!估计我明早大概九点就能下飞机,咱们约在哪儿碰面呢?”看到这条信息后,筠爸爸迅速回复道:“好嘞,老哥!你放心,明天我直接去机场迎接你就行。”

此时,自热饭已经加热完毕,但叶熙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尚未醒来。而筠馨则静静地坐在中药取药等待区,心中正为一件事情纠结不已——是否应该让叶熙接受手术治疗。因为手术虽然有可能成功地切除癌变的胰腺,但没有人能够百分之百地保证其绝对安全无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