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玑说的是大实话。
这江山还是萧氏的江山,明堂上的君,不仅是先帝的亲弟弟,还是一起马背上打天下的开国功臣;
先帝当年不止一次说过“兄弟齐心共治天下”这话;
最最重要的是,今上登基,太后是支持的。
太后是先帝和今上的生母,她都没有异议,何况臣子乎?
“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桑晚晶亮的眸子,毫无掩饰地直视着萧玑,她的目光中有探询、有疑惑、有期盼,也有让萧玑无法忽略的恐惧。
她在害怕,害怕萧玑和自己所想的不同;害怕他们会因此产生分歧,变成裂痕。
萧玑迎着她的目光,并不避讳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是大夏的臣,亦是是大夏的子民。江山稳固,才能万民安居。先帝逝去已成事实,朝堂要明君,百姓要明君。”
桑晚掩饰不住自己心头的那一缕失落:
“哥,郑云岚和他若要做什么,你会站在哪一边?”
“我的身上流着父王的血。他一身铮骨,随先帝杀敌破阵,救乱世百姓于水火;一心为国死在了巡盐的路上。他的一生担得起这个王的名号。我是父王的儿子,站的自然是黎民百姓。”
萧玑大手扶着桑晚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
“阿晚,若有朝一日郑谨之扰乱朝纲、乱我萧氏江山,我定然毫不客气地拔剑,与他兵戈相见。我不希望你夹在中间受到伤害。”
冷风从马车帘缝隙钻入了骨髓,桑晚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疼痛像是蚂蚁一寸寸在啃噬、呑咬,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
“哥,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如此疾言厉色。”
她避开了萧玑的眼睛。
“郑云岚要封后了,封后大典定在年后,元月初八那日。”萧玑道,“容妃为什么能出来,也是官家与容家博弈的结果。”
“容家退让了。”桑晚了然,“他们愿意拱手让出后位,保住容妃一命。”
“短暂的后退,是为了再度攻击时,能够一击毙命。容家为了官家上位,是赌上了性命的。
他们断然不会让这个后位在郑云岚手中太久。一旦等郑云岚站稳脚跟生下皇嗣,那就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