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以恳求的姿势,就差要跪下了:“二十两?”

庄家不为所动,死命想甩开他,却又因为力度不够,没甩开。

这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独孤罗几乎绝望地叫了出来:

“十两?再怎么说,也值十两吧?”

庄家没动,虞来趁机走近,拿起地契看了一眼:“哟,这块地够偏的啊。”

独孤罗像是遇到了救星,“兄台,兄台,这块地虽然偏,可够大啊。要不然我当给你,十两,就十两怎么样?”

虞来撇了撇嘴,不太乐意。

独孤罗竟然跪了下来,怅然涕下:

“兄台啊,我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我这辈子全完了啊。我必须要靠这一局翻身,求求兄台,收了我的地吧。”

“瞧你说的这般可怜。可我若收了,来日你耍赖该当如何?”虞来作势担忧,“我可不想同你扯皮。回头你再哭诉一番,倒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他们都能作证,是我自愿的。我自愿的。我可以立字据!现在就立!”

独孤罗招呼人取来笔墨纸砚,写下了转让文书,按下了手印,恭恭敬敬地递给虞来:“现在,兄台可以放心了吧?”

虞来看了看,又将契书出示给众人:“那就让街坊四邻都一起做个见证,这十两银子我可是真金白银掏给他了。”

他从腰间取出十两递给独孤罗:“兄台,祝你好运。”

离九看不下去,想上前阻止,郑谨之用手按住他:“稍安勿躁。”

桑晚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顿时起了兴趣。

独孤罗双手搓着银子,又闭上眼睛默祷了菩萨保佑,这才将它放在桌上:

“再来,最后再来一局。”

庄家拱手:“独孤老爷,请!”

两人同时摇骰,同时掀盖,独孤罗的手抖得厉害。

庄家九点,独孤罗十点。

“我赢了?”独孤罗不敢置信,“我赢了?!”

“恭喜独孤老爷!恭喜独孤老爷啊!”

“一万两,天呐!足足一万两!”

独孤罗仰天长笑:

“我赢了!我赢了!额……”

他高兴地晕了过去。

围观众人手忙脚乱,又给他掐人中,又给他扇风、倒水的。

独孤罗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庄家已经让人捧着一万两白银递给他:

“独孤老爷,恭喜了!我家主人说了,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到万物皆同行。可人的气运是有定数的,您既受了这大福,还应多珍惜,莫要再赌了。”

这一万两远远超过了这块地的价值,桑晚没有坑他,甚至比市场价买地还多给了几千两银子。

独孤罗还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捧着银子迷迷糊糊地走出赌坊。

桑晚接过虞来递上的地契,唇角浮笑。

有了这块地,一切才算是真开始了。

楼下的离九问郑谨之:

“爷,大奶奶钱多烫手?”

要是烫手,他不介意帮着花啊!

军营里穷得裤衩破好几个洞还得缝缝补补继续穿,他太懂钱的好处了。

郑谨之目光朝着二楼,屏风挡住了桑晚,他只能依稀看见人影在晃动。

她为什么要这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