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那股古怪的感觉更多了。
总是觉得她话里有话,但是他没有证据。
……
那一天晚上,过得十分的煎熬。
他不喜欢跟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也不想跟一个只见了一面,而且还感觉阴阳怪气的女人做肌肤之亲。
尤其是他心中有喜欢的人,总是忍不住幻想,如果跟她成亲的话,该是怎样一种安心满足的心情。
现实和幻想的巨大落差,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致。
一开始两个人躺在床上,他没动王氏也没动,不知道熬了多久,王氏突然小声说道:
“殿下觉得妾,太丑了?”
“不是。”他老实地说,声音平静而温柔,但是在无人发现的黑暗中,他皱着眉,满是纠结和痛苦。
“那为什么……这样呢?如果明日没有落红,旁人就会猜测,是不是殿下身体有恙,或者是妾在家举止不端。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引起轰动了吧?
毕竟,殿下是太子,而我,是太子妃。”王氏缓缓地说,条理清楚,没有一丝窘迫。
李善僵住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可是身体依旧不想动,他想逃。
甚至思维开始乱散了出去:他想到自己失去的亲人,想到那繁重又负担巨大的储君责任,想着自己现在从一睁开眼睛,就没有一件令他高兴的事情。
想到他现在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权掌控,他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倦。
厌倦活着这件事情,厌倦活着的一切。
可是他又不能死……他没有资格任性,死了,或者撂挑子不干,就是最大的任性。
他从来没有任性过,他做不来。
王氏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呼吸声,那样的短,明显没有睡着,她便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身子,凑到了他的耳边,说:
“殿下没说话,就是默认不反对了?”
李善还是没有动。
她凑着昏暗的光线,隐约可以看见他高挺的鼻梁,睁着眼睛的睫毛是那样的长,轻轻地抖动着,她心痒难耐地凑了过去,不断地亲着他的脸颊,耳垂,还有脖子……
李善绝望一般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