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舒了一口气。他更喜欢吴王这样有话直说的,总好过腹诽让他知道了,还要装作不知情,累人。
“三哥,咱们是兄弟,私下里叫一叫无妨的,父皇不还总是让咱们唤他阿耶的么?”
吴王李恪看着对面这个弟弟,芝兰玉树的,裹着太子才能用的明黄斗篷,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慈悲宽和的神像,平静的眉眼中,满是不是人间烟火的干净……和天真。
他凄凉地笑了一下,转而看着李贞和李慎,问:
“你们两个叫过父皇阿耶么?”
两个人都一起摇了摇头。
纪王李慎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青色斗篷,笑着说道:
“贵妃娘娘不让,我从会说话起,她就一直告诉我父皇是君,我是臣,一定要摆正自己身为人臣的位置,否则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我怎么敢呢?”
吴王李恪低下了头,回忆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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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叫过一回,那时候我们八岁,第一次狩猎得了猎物,太……大哥高兴地捧着猎物说,阿耶阿耶,你看这个。
我跟在他后头,一开始也喊着父皇你看看我的。叫着叫着,就感觉好似叫父皇,没有叫阿耶亲热,便也跟着叫了一声……”
他说着,眼睛中渐渐的有了湿润,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着光,说:
“当时父皇惊讶的眼神,我一直记着,后来就再也不敢叫了。”
李善有些震惊,他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有很大的差别,但是不曾料到会细微到如此地步。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这个时候,老八越王李贞走上了前去,站在大门口的位置,转过了身,对着李善说道:
“太子殿下,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有自己的东宫,又何必非得跟我们挤在这小院子里?回去吧。”
他站在那里,斗篷被穿堂的风吹动,展开了下摆,像是一尊门神似的,正义凌然。
李善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被驱逐的小鬼,非常的不受欢迎。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吴王,又垂下了眉眼,认真地说:
“几位应该都明白,我来是想跟几位套近乎的。为什么需要跟几位套近乎?总不能是因为我寂寞无聊了,需要兄弟陪伴。”
他说得这么直白和诚恳,几个人听完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