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后知后觉一般,转过眼来看向了惊讶的徐少监,眼神惊慌,似乎很是自责。
他不该说出来的……
徐少监倒是很有眼色,立马将自己惊讶的神情收了,公事公办地说:
“知道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办。我跟武才人也有些交情,我以自己的交情去办,感业寺的主持,还不能给我个面子么?”
李善的惊慌一下子就松了下来,他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脸色微微泛红,再也没说话。
……
……
感业寺。
跟武柔一起被分到感业寺的,有六个人,其中就包括那个波斯进供来的美女。
她也是进宫就是才人,后来一直是才人。
只在自家的小型宫宴时,给太宗皇帝跳跳舞,助助兴,平时不传召侍寝,也没有委任过什么差事,就这么安逸的在后宫住了十几年。
现在,跟她一起到了感业寺,剃头发。
她排在武柔的前头,跪在蒲团上,头发一边儿哗啦啦的掉,一边撕心裂肺的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波斯美女特别淳朴豪放,杀猪都没有这么大声……
旁边一直给仪式加持念经的老主持,终于忍不住皱了眉头,经也不念了,劝她道:
“哭什么?头发而已,又不是脑袋,又不点戒疤。回头呆个四五年,你要实在是待不住要走,也没有人拦你,到时候头发还能长出来……”
那波斯美女懵懂地看了老主持一会儿,头上最后一缕头发也落了下来,顿时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估计是没听懂。
她身边跟着她的那个懂波斯语的女官,留在了宫中没出来。
轮到武柔的时候,估计是前头波斯美女哭得太狠,武柔心都累了,麻木了。
头上头发先是被剪子剪成了狗啃,然后便是用剃刀,一点儿一点儿的刮着头皮,往下落。
柔软的发丝落在了眼前头,她伸手抓了一把,捏在手里有些凉,光滑的跟丝缎一样,她心里头才觉得有些可惜了。
主持念着经文,见就属她平静,忍不住夸了她两句,说:
“你看着倒像是有慧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