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饿死了这么多人,他不该来看看吗?!睦州百姓死了这么多人,都要推翻他的江山了,他不该来看看吗?!
我要见皇帝!我有话要当面问他!”
吴王李恪见她这般狂妄,微微皱了皱眉头,带上了些许煞气。
身后的扬州刺史替他说出了口:
“大胆反贼,你当你是谁?陛下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
陈硕真发髻松散,一些干黄的发丝乱糟糟地遮住了眼睛,脸上都是血污。她仰着头,眼睛中藏着反抗的精光,突然对着房刺史啐了一口!
“你!!”房仁裕指着她怒不可遏。
押着她的两个军官,连忙将她又往下按了按。
陈硕真被按得低了头,却拼命地往上挣扎着,脊梁骨使尽了全力要起来,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野兽一般,嘶吼道:
“最恨你们这些狗官!高高在上,谁都瞧不见,也不让人瞧见!这话我听了不下百遍了。
如今怎么样,我就是见了!还让他们死在我的手中,成了一坨烂泥!哈哈哈哈……”
她笑得癫狂又凄苦,李恪听出了她心中的怨怼,又想起了睦州刺史的所作所为,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问:
“你要向陛下说什么话,直说吧,我必然会替你带到,此次陛下没有前来,但是他派本王来,就是来弄清事情真相的。”
压着她的官兵听闻,终于松了些劲儿,陈硕真又扬起了头,剧烈地喘着气,她怨怼愤恨的眸光里,很快便又蓄满了泪水,哭了起来。
她看着吴王李恪,泪水流的那么汹涌,却没有出声,似有天大的委屈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声说:
“不都是说,天子,是上天之子,替老天爷来照拂百姓的么?为什么我们睦州百姓这么苦,他不管?
当初张刺史贪赃枉法,致使睦州百姓饿死,流离失所,到处卖儿卖女的时候,他看不见,他不管。
偏偏等到我们拿着镰刀,将这些贪官污吏砍死了之后,他才知道管了,他说我们是反贼,他要将我们都杀了!
所以,只有当官的是他的子民,我们就是一堆蝼蚁!是吗!!”
最后一句,她喊得声嘶力竭,恨意滔天。
吴王李恪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有些不忍,但却说道:
“朝中的事情复杂,岂是你一个农妇能理解的?陛下之前确实不知道睦州的灾情,回去之后,我自会将来龙去脉禀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