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师父让我自己决定,拖了那么多年,我那时也想透了,你都肯为我挑战曹师叔,若我不知还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再计较那些世俗之见了。于是我找到曹师叔,曹师叔让我做三件事,做到了就给我写婚约解除文书。”
三叔听得此话不由紧张地问道:“三件什么事?”
陆霜却不说什么事。只是接着说道:“三哥你就别问了,都做完了。”
三叔愣愣地看着陆霜,黯然说道:“必定是三件极为艰难之事了,苦了你了,霜妹,难怪我从临清回来后,那几年遍寻你都没有消息。”
陆霜展颜说道:“都过去了,三哥。你为我做了许多事,我只做了三件事。”
三叔只觉胸口发堵,心中难受,哽咽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不应该这样,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也不知你受了多少苦,我太无能了…竟然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承受这些…这让我…我…情何以堪。”说着就欲挣脱陆霜握住的双手。
陆霜定定地望着三叔,双手死死地握住不松开分毫,说道:“三哥,以前经常说先帝立女官、开女学是何等创举,如今小妹只做了三件事而已,更不用说之前十多年来你对小妹照顾有加。”
三叔闻言愣了愣,心中思索是不是自己有些错了,一时也不说话。
陆霜接着说道:“三哥,你不知道我拿到这文书的时候是多么高兴,我太想见到你了,可我却找不到你了。过完年,于是我想着你会来此,于是就来这里等你,或许能够等着,省得四处寻找,你我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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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知道吗?当年我看见你那一刻是多么紧张激动。只可惜我一时的矜持面薄,直到今日才再见到你,才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见到虚掩的门,就直觉三哥你在里面,我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敢推门,我想你,也更恨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来,更怕推开门看见你身边另有佳人。你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吗?”
听着陆霜的娓娓诉说,三叔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人,竟然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如梦似幻。喃喃说道:“怎么可能会有别人,霜妹,自从遇见你后,此心唯你,再也容不下世间其余女子。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苦不苦?”
陆霜笑意盈面,说道:“三哥,能够见到你就不苦了,就是苦也算不得什么了。”
三叔心下明白,这怎么能够不苦,问道:“这些年你在这里怎么过来的。”
陆霜说道:“过了五天,估计你应该将杂事处理差不多了,就再来寻你,谁知大门锁上了,于是问了左邻右舍才知你竟然带着阿林走了。那天走得匆忙,还有把铜钥在身上,我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念着你还会回到此地。毕竟在这照看阿林住过些日子,左邻右舍都知道一些,住着也无大碍。当时想着也就一年两年就能够见到你的。
一年过去了,你一直没来,两年过去了,你依然没来,期间也想过去找寻你,可又怕离开了你又来了,又错过了。想着反正也没有其它事,就这样住着,不时去街上喝茶坐坐,探听一些消息,却没有一点你的消息,你二哥的消息倒是不少,住这里也就习惯了,只是未曾想这样一过就是十一年。”
三叔听着陆霜平静的诉说,心中愈发愧疚,只想着怎么好好待她,弥补这一切,反手握住陆霜的双手说道:“那些年我不知道你去做了三件事,我在江湖上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始终一无所获。后来见到你的时候也是极为高兴,可你却只等阿林对我不认生了就走了,心灰意懒,就带着阿林回庐陵了,到了庐陵恰好郭昭要开铺子,老二当年答应帮他,我就化名丁三待在郭昭铺子里,顺带照看阿林,这些年也没出过庐陵城,卢夫子不在了,阿林年幼,就淡了再来汀州的念头。”说着就更有些愧疚,握住陆霜的手又紧了紧。
陆霜任由三叔紧紧的握着,没有说话。
三叔想了想,接着说道:“就是去年带着阿林去了一趟洛城,然后到老黑和五妹隐居之地待了三个多月。”说着三叔忽然笑了笑,有些自傲地说道:“这三个多月我在那里梳理归纳所学,去年冬天偶有所得,已入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