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娘

记得临别时,师父和她说过一句话:去了以后谁也不要相信,好好活着。

她谨记着师父的话,在云梦楼没有相信过任何人,玉兰是三年前来的,安排跟着她学习,三年来她和玉兰亲近,但她坚持不信任任何人,和玉兰也仅仅是亲近一些而已;玉兰却信任她,这是从一年前开始的,那天来了几个襄阳城恶名昭着的纨绔,要带玉兰出局,玉兰很怕,她帮她挡下了,此后玉兰便开始信任她了,有点像她信任师父一样。

所以,昨天中午回去的时候她让玉兰下午看清楚纹面面具的人,如果今天来了,将纸条给她,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也是唯一的指望了,若是玉兰也是一个不能相信的人,她将万劫不复,此时她也不知道孟固会不会按照她给的纸条去做,也不知道玉兰会不会见到孟固,她想着的是孟固应该不会放完就走,应该会到三楼坐坐,玉兰就在三楼候着,只等着孟固出现。

师父纹面杀手恶名远扬,其实不是如此的,云娘清楚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湖流传的那些被师父杀死的人确实不少是师父杀的,有些人死的时间她核对过,是和师父离开山谷的时候,只是个中原因外人并不清楚。最开始的时候师父并不是一个杀手,而是个侠客,曾经在刀客中有些薄名。师父是为了救她,保护她,然后戴上了那个纹面面具杀人。

云娘接着回忆起那个永远不想回忆的日子,那个蒙面人第一次出现在山谷的时候,师父和他都斗了很久才输了,当时她不清楚,后来才知晓,师父如果要逃完全可以逃走,是因为她还在这里,那人以她威胁师父,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被打晕了,醒来才看见师父双目失神坐靠在墙角,衣服凌乱不堪,那时她九岁多,有些记忆了,也只记得这些了,尤其是师父那茫然无助的眼神。

从此后师父脸上再也没了笑容,一年后师父生下了师弟。当时她不知道师父怎么生出了师弟,当她明白后心里只有恨,恨那人也恨自己。师父每次离开山谷前那人都会来山谷,在山谷住上一晚再走。

离开山谷的时候师弟才六岁,师弟从小就很可爱,喜欢跟着她玩,自从会走会跑以后就每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追不上的时候就坐倒在地上哭着喊着“姐姐、姐姐……”师父姓孟,给师弟取名孟固。没想到再次见到师弟竟然是那样的场景,她心中唏嘘不已,她一直惦记着师父和师弟,师弟肯定是不知道自己。

在云梦楼的第一天,她的初夜就被那人夺去了,她心如死灰,也明白师父当初的心情,然后她担忧了数月,她害怕还有更怕的后果,幸好没有。她知道那人至少有五十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她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师父也从来不提,就这样在云梦楼呆了十五年。以前在山谷呆了十年,山谷最初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出了事以后,山谷多了一些人照顾她们的起居,师父很少和那些人说话,也告诉她不要轻易和那些人说话。纵然有些人就是普通人,她也记住师父的话。

橱柜里还有几坛酒,这些年这里从来不缺酒,她不知道为何喜欢上喝酒了,只是觉得喝过后可以暂时忘记一切,虽然每次醒来都头痛欲裂,但她依旧如此,只是今天她不想喝了,若是玉兰将纸条给了孟固,她就不能醉醺醺了。她脱下衣服,露出了依然玲珑有致的身体,肌肤白皙,但不再紧致,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身躯,酥酥麻麻的,她有时候很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儿身,若不是如此,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了。

她揭开酒坛子,将酒从上到下淋到身躯上,头发、腋下,脖子等地方多淋了一些,酒水淋在肌肤上酒气保持得会更长久一些;做完这些然后穿上衣服,淋了一些在衣服上,喝了一口酒下去,又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再看了看这屋子,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转身晃晃悠悠的一如平常般走了出去。

在去云梦楼的方向,到了安长老挺尸的地方,她想着这老色鬼早就该死,在云梦楼一年后她就被这安长老盯上了,是第二个玷污她的人,十年来一直霸占着她,云梦楼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那几个管事的都知道,也因为这样,在云梦楼再没有人来觊觎她了,直到五年前她好酒开始,安长老再也没有找过她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情分,被她昨天用来让安长老送她回去。

哪有什么青锋门少门主刺杀安长老,更没有孟固什么事。是她亲手将这老色鬼杀了,这是她离开师父后唯一一次出手,出手很稳,没有一丝惊惶和滞涩,仿佛熟练了很多次一样,云梦楼没有人知道她会武功,十五年来,她一直就是个有些姿色的女子存在而已,看着安长老惊讶不敢置信的眼神,她有一丝快感,原来杀死仇人是这么痛快畅意,这是她当时的感受。

她检查了一下安长老的尸体,确认死了后,她假装惊恐的大喊大叫,惊恐的喊叫和动作是假装开始的,但是后面却是真的,她居然杀了人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很多感受来迟了,在那丝手刃仇人的快感消失后涌了出来,然后来了很多人,她被人安抚,询问,然后被带去了衙门,她按照计划咬定是青锋门少门主带人伏杀的,她不知道计划中怎么对付青锋门少门主,她只知道这少门主活不过昨天。她被带到了衙门,依然是惊恐不已,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装的,掩饰得很好,没有人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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