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欲开口,都因他一个眼神而收回去。
直到,时间变得久了,今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间办公室里。
踌躇着起身,却又放不下。
宋沐鸣却比她先开口:“求人的感觉,不好吧?连口都开不了。”
“……?”
所以他知道今夏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只是他故意不说,就看着今夏难受。
“是呀,很难受。”
有师傅这一说,今夏反而有了台阶下,道:“我想请您帮我找找韩以歌的病例,越详细越好。”
不管韩以歌说的多么用心良苦,病例骗不了人,案件资料骗不了人,尤其是师傅,今夏最信任他。
“要查韩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宋沐鸣故意打趣儿她,道:“你这是要把你师傅,往人情场上推。”
他自在国医大从教,许久不上名利场,年纪大了,更是深居简出,人情往来一概不应酬。
现在要查韩以歌的资料,自然少不了对人说客气话。
今夏知道这很为难,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师傅,这对我很重要,请您务必帮我这一场。”
“嗯……”
宋沐鸣沉思,突然聊起天来:“今夏,你知道你今天像什么吗?”
今夏摇头。
“你很像当年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你还记得是什么事吗?”
今夏自然记得,那时候她刚醒,面对余惠熙要告她的官司,今夏不敢告诉任何人,一点对抗之力都没有。
绝望之际,今夏孤注一掷,拖着病痛,独自跑去国医大找宋沐鸣教授,她笃定自己会考上国医大,一定会成为宋沐鸣的徒弟,求他帮她打官司。
所有人都骂她,唯有师傅相信她,帮她打官司。
今夏能有今天的生活,全部都要归功于师傅当年出手,否则她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会被余惠熙洗劫一空。
“师傅……”当年打官司,她主动放弃引遗产,再好的律师也无力回天,今夏一度哽咽:“我……”
“我与你师母结婚几十年,膝下只得了两个儿子,一生没有女儿缘分,眼下你父母不在跟前,你叫我一声师傅,我便要再给你指一条明路。”宋沐鸣看她的眼神,慈祥爱护:“今夏,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该清楚人世间的规则。”
提以前,不是为了让今夏愧疚,反而是想让今夏往后看:“手握重权,才有资格谈归隐山林,若是没有权势,所有的平淡,都只是懦弱的借口,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一如现在的今夏,面对同样“平淡”的宋沐鸣,却是人生不同的两个极端。
“他的资料,我过几天给你送过去,你趁这些日子好好养身体,也要好好想想你的未来。”
宋沐鸣打了个哑谜,挥手让她走吧。
“从来,人情债难还,求人不如求己。”
以后要专心奔前程,才是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