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一看,是原先藏在木箱里的自己人。
陆逍运功飞来,身后无数云霄兵已至:“你的人还给你。”
看来今天是没有胜算了,勾鹰踢起尸体砸向贺长安,被陆逍挡住,等二人再看过去,已经不见勾鹰身影。
“抓活的。”贺长安下令,“我要知道朱潜到底是谁!”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听见旁边的曾庙祝大喊一声:“我有愧于先生。”
“大山,快拦住他!”秦不茴虚弱提醒,喉头的鲜血喷涌而出,落在鲜红的喜服上,分辨不出绣花和血花。
而下一刻,曾庙祝以头抢地,脑袋重重砸在一块巨石上,一下没了呼吸。
海边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细小的衣服摩挲沙滩的声音。
夜风猎猎吹着贺长安的喜袍,他迈步走到秦不茴面前,她苍白的脸上嘴角挂着蜿蜒的红色。
贺长安一双眼如寒星,正默默注视着她,那双眼里是警惕、试探和质疑,可秦不茴却没工夫在意这些,她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崔月娘,眼角落下一滴泪。
“糖糖,你看你爹的信,他说他要来接你了。”
崔月娘笑着费劲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封被血浸染的信,零星几个字像以往一样歪歪扭扭,这还是崔月娘自己写的。
秦不茴尝试抱起她,手腕上的伤口再一次挣开,血如点点梅花落入黄沙。
贺长安忍不住开口:“沈棠。”
“去找大夫。”秦不茴说。
“陆逍,去寻大夫。”
陆逍指挥人搬走尸体,独身去寻大夫,偌大的沙滩瞬间只剩下他们三人。
崔月娘累极,她不想看什么大夫,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秦不茴,她想临死之前多看她两眼,她要记住她的女儿:“糖糖,你要记得你的名字,记得娘,记得你爹,你要回家。”
看着秦不茴泪水涟涟,崔月娘扯出一个笑容:“糖糖,好吗?”
秦不茴哽咽:“我叫沈棠……我娘名唤崔月娘,家住忘忧村雨花巷……我爹是大夏丞相沈昌之……我是沈府嫡长女。”秦不茴握住崔月娘逐渐冰凉的手,答应,“我会回家的!”
“回家……回家……”崔月娘惦念了十八年没能完成的事,只能寄托在秦不茴身上了。
崔月娘呼吸渐弱,旁边的贺长安转过身去,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秦不茴可以放心哭了。
崔月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