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是有个漂亮洋气的小姑娘来找他,就让你去淮海路那个树德弄堂寻他去,他家门口摆了个旧缝纫机,很好找哒。”

“谢谢您啊。”纪晚卿问,“那您知道他怎么不继续开店了么?”

“噢哟,租金高哒,现在大家都爱买那成衣,抖抖布还有布拉吉,谁找他做衣服哟。”

原来如此。

三人又转道去了树德弄堂。

沈裁缝家确实好找,门口不仅有缝纫机,还挂了成衣和布匹,以及一个大大的云针阁招牌。

门口有个整理衣服的中年女性,回头见着来人,“你们是……来找我爸的?”

“是,我们找沈裁缝,沈老爷子。”纪晚卿道。

沈席君眼里带了点笑:“来,进来坐。”

沈裁缝祖上应该是阔过的,不然几十年前也不能出国。

通过门房和宅门一体巷道,入目便是个阔大的小院,正前左右都是连通的两层小洋房,斜上角还有个露天楼梯。

沈席君把客人领到客厅,端来茶水,“你们先坐,我去把我爸推过来。”

纪晚卿忙问,“沈老爷子这是?”

“嗨,半年前摔一跤,老人家骨头脆,自此就走不得路了。”

说着走出客厅,去旁边小楼一楼,把沈老爷子推过来。

“是你啊。”老爷子第一眼就认出纪晚卿。

这种容色的姑娘,见一面都难忘。

“老爷子腿不要紧吧?”纪晚卿悄悄往茶壶里加了点灵泉水,给他斟上一杯茶。

“没事,走路还是能走,就是走快了疼,没有坐着舒服。”

他接过茶盏,“小君,去把我房间那四个牛皮箱搬过来。”

沈席君忙去。

“旗袍和马面裙都做完,就是礼服只做了两套。”

“没事儿,艺术嘛,讲究个灵感。”

衣服做好后清洗熨烫避尘,牛皮箱里用白绸布一件件隔开,纪晚卿接过一件黑底海棠旗袍,微凉丝滑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说起自己的作品,沈老爷子精神都好了不少,“旗袍我做了京派、苏派、港派各一件,沪派两件;马面裙两条绣花、两条织银、一条织金,你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