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谣,则是强忍着内心怒火,端着木盆走到刘暮舟身前,伸手帮其脱靴。
刘暮舟笑盈盈望去,轻声道:“云仙子这是第一次帮人洗脚吧?巧了,我这泥腿子,也是第一次被人洗脚。”
云谣皮笑肉不笑,心中却只想活撕了刘暮舟。
但那家伙却是一脸享受,连徐指玄都闹不明白刘暮舟到底想干嘛。
盏茶功夫后,云谣重新帮刘暮舟穿上鞋袜,并抬起头,咬着牙问道:“满意了?”
刘暮舟一笑,点头道:“我满意了,但云谣仙子,你憋屈吗?”
云谣死死皱着眉头,沉声道:“你觉得呢?”
刘暮舟转身拿起剑,赤溪河婆就要迈步,却见来这么站了起来,然后背好了剑。
刘暮舟望向云谣,又望向赤溪河婆,问道:“与曹山君在时的你们相比呢?与赤溪国百姓相比呢?”
徐指玄顿时一愣,而刘暮舟却望向他,问道:“愣什么?走了,你也想洗脚吗?”
少年摇头似拨浪鼓,大步跟了上去。
直到剑光西去,赤溪河婆才长舒一口气,自语道:“云谣,蔑高人有罪,这个道理你能懂吧?他的出身如何,与我们眼下之事,没有分毫关系。方才他至少压下两次对你的杀意,我不知道他为何选择不杀,但……的确憋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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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谣缓缓站了起来,面色复杂。
“钓鱼十年,不如咬饵一瞬。先前与夫人所言,权当我没说过吧。将来赤溪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夫人……传信即可。”
转身出了水府,大雪纷飞。
云谣望着天幕,长舒一口气。是啊,憋屈,所以大概明白了赤溪国百姓与徐氏、司马氏,明白他们有多憋屈。
赤溪国,不需要另一个赤屏山君了。
河婆长叹一声,现在才算天亮。
结果此时,水府当中一道雷霆剑光窜天而起,赤溪河婆眼皮狂跳!
这把剑何时藏在此处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但剑离开之时,是有人故意让她知道的。
先前只是惧怕刘暮舟那一身雷霆与真气,现在,她怕的是刘暮舟的手段!
好可怕!
而此时,刘暮舟与徐指玄落下了小窗山那座老早亭。
“指玄,这小窗山山君,很不错是吗?”
徐指玄望着那上写老老年间立此亭的石碑,点头道:“我也只是听说,小窗山是赤溪国精怪的安身立命之处。他在时,好像很愿意给行善的精怪一个家。”
刘暮舟一笑,点头道:“斩杀曹越,要是不解气,可以灭他满门,我绝不阻拦。但要是能好好查一查,哪些该杀或是哪些不该杀,那是最好。心不必软,杀了谁之后,他有子孙后代想要报仇,那就告诉他们你的名字,要寻仇寻来便是。当然了,这是我的作风,你还是要按你自己的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我见多了,所以不干那种事。”
徐指玄坐在边上,沉默许久,终于问了句:“为什么都不管,你管?”
刘暮舟大笑一声:“宋伯告诉我,要做个好人呀!”
话音刚落,雷霆剑光窜天而起,徐指玄转头之时,老早亭中已无人。
……
天光大亮,有个年轻人背剑入青玄阁,坐下写了一封信。
“钟离姑娘,你好,我叫刘暮舟,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谢谢你的衣裳……”
这次一个煤球儿都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