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我转过来面对他,问出一个问题,“薄宴时,如果你恨了很多年的一个未知身份的人,却突然有某一天得知真相,原来这个人就是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会怎么选择?”
薄宴时的眸子瞬间定在我身上,我敏锐的发觉他原本轻捏我被角的手捏紧了,指骨泛着凛冽的白。
小主,
我静静地盯着他没动。
我们四目相对。
久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梦呓般开口:“我会在纸上作表格,打分,如果重要程度多过仇恨,那就消弭仇恨,重要度减少,这个人却不会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如果仇恨多过重要度,那这个人不但要消失在我生命,我还要让他为曾经伤害我付出代价。”
“报仇的程度,取决于消弭掉的重要度。”
不愧是薄宴时。
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我的困惑。
我眼底挣扎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的投入他的怀抱,圈住他劲瘦的腰肢,任由他紧紧的把我搂个满怀。
薄宴时的吻细碎若雨,轻落在我的发丝上,声线更是喑哑透了,“梨梨,你恨的人是我?”
他语调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答案。”
我在他怀里轻轻摇头。
“不,是你妈妈。”
我对着这双破碎的眼眸熟练的撒了谎,“我在心中琢磨要如何面对她。”
“她之前,伤害我真的好深呀。”
“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追妻火葬场,我看在你诚意不错的份儿上,本来已经快要答应和你复合了。”
“可是你妈妈却拉着白盈盈做劳什子的试管婴儿,生生让我们之间蹉跎了这么久。”
我垂着眼眸,拽着他睡衣的衣角不肯撒手。
这个回答让薄宴时深深松口气,“不是我就好,梨梨,你不知道我听到你问这个有多担心。”
他捧起我的手,在手指尖上重吻了下。
“我很怕以前做过错事,让你可以随时毫不留情的抛弃我。”
我看着薄宴时,倾身上前,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任由他埋首在我的颈窝。
我们相拥而眠。
尽管我心绪浮动,可是在他的怀里却睡的很踏实。
翌日,我借口要去工作室,甩开薄宴时,拿着薄宴时和棠清行的头发,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将东西递过去的时候,我的指尖都在颤抖。
既希望事情是真的,又希望事情不是真的。
“加钱,我要很快看到结果!”
我颤抖着嗓音请求。
等待结果的时间是煎熬的,度秒如年的我让薄宴时惴惴不安。
“棠梨,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该惩罚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自己。”
薄宴时俨然愠怒。
我在他捧着我的掌心里把脑袋摇晃成拨浪鼓,“我没有在生气,薄宴时,只是我在等待一个很重要的结果。”
“什么结果?”
“专辑?”
他闻言懊恼的皱眉,背过身去,“抱歉,现在的我就是废物,根本记不起关于作曲的一切。”
“不过我会聘请业界最好的作曲家,为你量身打造最好的专辑,绝不能——逊色于那个姓白的。”
我在他炙热的目光中轻笑出来。
这一刻,我突然间释然了。
就算薄宴时真的是强奸犯又如何,按照他那个方法,他如今对我的重要程度,已经足以抵消积蓄在我心中多年的仇恨。
真的很奇怪。
当人被爱满了,心的容量会变得很大,连多年的仇恨都能渐渐消弭。
我以前可一直是睚眦必报的恶女呀。
我在这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原谅了薄宴时。
重新窝入薄宴时怀里的时候,我阖上了眸。
困惑我多日的问题,在这个刹那被解决了。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那一日,我从容拆开,然后见到了那一行字。
父子关系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