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隐的秽怪暂时不复来,因为陆扫晴的半身已足以它吃食一段时间。
然而陆扫晴并非复活,尸身仍置于原地,没有变化,血的腥味被余归宁控制着不外溢,所以他们并无有吸引秽怪的危险。
施乌坐着,看着陆扫晴的尸体,脑中萦绕的并非是陆扫晴,是施组织。他是否要将这一情报告诉余归宁?他是否要将自己并不为施组织做事的事实告诉余归宁?
他不能确定,因为他不知自己的眼耳口鼻是否也被施所用,他们凭何寻觅那两人?于是施乌沉默至今。
“走吧。”余归宁站起来说道,“她应该是活不了了。”
桃酥趁着起来的时间以影子吞下陆扫晴的尸体,连血的腥气也缠蛛丝般收入影中,以防秽怪寻踪而至。
几人继续前进,很快便遇到了第一个人的尸体。
那人死在街上,密密麻麻的虫豸爬覆其上,不尽其数的蛆虫于其尸身上钻爬,似是海浪一般,脏白且带黑环的肥蛆带着被污染得脏红的汁液与灰白的脂肪游移。
虫茧在尸体边上堆结,茧蛹与它们的身躯同色,相互粘合,像是一条米结成的长条。破茧的成虫展翅于虫茧堆上,将翅晾干,更多的飞虫与尸体上空交配,落到尸上繁殖。
施乌认得这些虫豸,它们便是上一次逐人而噬的虫群。
“小心一点,它们和蜂刺差不多,咬上了人就往里钻,往里产卵,基本上碰到哪里那里就废了。”
众人向此处就是为了这人,谁知那仅是脑死前活跃的秽。几人不浪费体力,另择一路继续寻找。
夜仍是这般的黑,无星无月,浸脚的薄光之雾也无。黑如一大团流动之物,将有棱有角的建筑吞没。
眼不能见,耳听自然专注,夜中众人的呼吸清晰得如在耳边,因此当那些吵闹声响几乎可闻时,无一人将其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