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覆在额上,施乌一瞬便失去意识。赵本晤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用手垫着以意念生成的纸,他走向据点深处。
时间不多,身的变化已侵蚀而至,一面走一面写。他无有生的可能,但至少也要将这害死他的结论告付他人。
他反思自己的生平,为自己做一盏走马灯。若不是他自制不住地探究他们思考,他不至于今日。可若不探究,他也无有今日的秽量。他自认不是八卦之人,因为对秽对人,他一视同仁,也未曾将隐秘之事付诸于众。也正是因这能力,他这生性冷漠之人首次能触碰炽烈的情感,他能去爱人……
写下论据与结果,他没有精力写下施乌之事。这在他预料之中,正如他只是消去施乌的记忆。
杀秽与杀人是不一样的,正如屠猪贩狗之辈未必曾杀人、敢杀人。赵本晤觉得自己婆妈了不少,若是以前,施乌早死在他手中,但他很高兴,他寿数虽短,却也精彩,冷漠与慈悲他都已享有,他并没有不满足,就让施乌因这慈悲活下去。
反正他已经要死了,剩下的事就交由活人定夺吧。
……
余归宁与桃酥来到据点,她们并不算晚,只比平时晚了十多分钟。正是这十多分钟的差异,据点中有所变化。
这里死了人。
“施乌和赵本晤都来了吗?”余归宁问陆扫晴。
氛围的骤变陆扫晴也能查知,不过余归宁是因秽的感应,她却是出于直觉。陆扫晴道:“施乌和赵本晤在里面说话,我在外面看着。”
余归宁再不询问,大步向前,陆扫晴与桃酥紧跟而去。
施乌与赵本晤的谈话本不避人,若是施乌到来时余归宁也在,那施乌也会邀上她,因此三人很快便找到施乌。
他趴在桌上,两手垂落,密密麻麻的虫豸死在他周围,每一只的尾部都牵引着一根极长的红毛,三两只虫豸还未完全死去,攀着同类的尸体颤巍巍地挪动。
细看,施乌身上尽是细微的血痕,如同沐浴而不擦身,血从他身上来,看起来他经历了一次异变。
“醒醒,施乌。”余归宁摇动他的身体。
施乌朦胧地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房中黑暗,灯已因骤增的秽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