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否认

秽地 江潮涌 1068 字 7天前

也许是施乌存有并未运用的部分,如蚂蚁不能认知自己存身三维一般,亦或是于这维度上身躯的承载不能以个体论断,施乌寻找不到解释,但无论如何,施乌记住了这内容,并未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别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施乌道,“我只是感觉要是直接依照你的秽回路把我体内的秽导流,我自己的能力和秽的输出应该会受到影响,不如把它放到那里试试。这应该是可以的,至少现在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反应。”

“你就这样直接试了?”何以全问道。

“试试又不会死,大概。况且这能力自我而来,不知曾有多少人也曾意识到那维度的存在,也不知这些人距离我们到底多远,要做些什么比较研究不如我直接试一试来的好来的快来的直观。”

何以全无言以对,这确是事实,不过他总觉得这作为太过莽撞......至少也应当告知他们。也许如此的心态便是他接二连三遭何以周算计的缘故,只有疯狂才能与这些人竞争,抢夺一片立足之地?

何以周疯癫吗?这是肯定的,从那陌生却熟悉的由他人讲述的过去中,他知何以周曾毫无理由地弑杀他们共同的父母,又游历阳界以后为那渺渺无期的末日而致力推动两界融合,这其实不亚于知道太阳将于遥不可期的未来中崩塌爆炸便于此时谋划离开太阳系,可是这样的人,却云集好手,似乎当真能将两界融合。

施乌疯癫吗?亦是肯定,他为一可能以微微秽量踏足阳界,至今不曾死去,甚至以种种理由与种种吸引力招揽来一群人与他同行,甚至当真让他寻到一个已被生命遗忘的机器人为他带路,那入阳界之时遥遥无期的目标现在似乎已能触及,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当真能走到那地,那种群又将以如何的态度迎接他们......

如今又有那曾以一人力战几十人碾压人类的秽怪将秽怪云集,它究竟要做什么......

何以全忽然领悟了,何以周、施乌,甚至于那秽怪,他们从不迷茫,他们自行动之时便已立了目标,而他,也许他失去记忆以前曾有目标,曾希望如何如何,但这时的他,不过只想远离何以周,如离家出走的孩童乘上不知前方何方的火车,不,他不会这样不堪,他绝不是何以周的不忠诚拥趸或任性的弟弟,他......

“对于施乌这种行为,或许有一种解释。”铁心说道,不过它见了一眼施乌以后便不再言语。

“不用多想了,”施乌道,“准备行动,这种感觉不好受,不用接触那秽怪就能解除它对我们的影响离开是最好。”

何以全点头,等待施乌率性进入状态。

施乌并未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站立原地。秽流通于另一维度,施乌发现自己似乎不必借助幻惑之眼便能知晓那维度的存在,他此前也许只是忘记了向那维度投去视野;他的视野并无剧烈的变化,光线、环境、感受并未随“否决”的运作而变化,可施乌却感知自己的视野有所扭曲。

也许生来的色弱色盲并不会觉知自己与常人有所差距,也许他们在某物的辨别上比常人更有优势,如今,施乌便能体验这优势。万物随施乌的视野晃动,如同水波中的倒影,纤细如发丝,柔弱如病子,发散于脑海中的念头一经触碰便能摧毁一切。

隐藏于脆弱一切之下的便是那干扰他们判定的秽,这秽似云如雾,并未仅仅针对他们,却也如影子般发源于他们,遮掩牵扯目光所及的一切。

将否定投向这阴影,将阴影如斗篷般披覆于身的巨兽便折身看向施乌。不见施乌畏惧,他并不害怕这秽怪,即便这秽怪的秽量远超人类可承载秽量的上限,即便此时施乌的秽量与它相较只如沙丘比山岳——面对如此畏畏缩缩只会在暗中作祟的生物,施乌一向是蔑视,何况他未必不能杀这秽怪,已被世界放逐的秽怪他亦曾杀死,秽不可计曾碾压众人的秽怪他亦曾较量,何至于惧怕眼下的秽怪?

否定无需言语的助力,也许何以全只是以语言巩固自己的决心。施乌说道:“何以全,我注意到它了,准备行动,切断它的干扰。”

何以全看向那方,极快的问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它会看过来?”

“因为我是它的目标,它昨晚已经袭击了我一次。不用担心,一切有我,继续。”

否认,是以各种角度启动,在各方面否认某事某物的合理性,击溃它的存在,以至于使它的作用、存在消失,自然,对目标的选择与否认的尺度上存有极大的操作空间,正如那时何以全否认群龙与破解何以周的机器那般。

何以全仍如往常那般开口否认,道:“你与我身不同一处,你同我并未相见,你我并无恩怨,由此,你对我们的影响并不被容许,我将否认你,我否认你的影响,我否认你如阴影的秽。”

施乌听从何以全的话语,随他的发言顺序调动能力,只是他依旧注视着秽怪,与它对视:它为何还不进攻,它为何影影绰绰地藏身这阴暗之地,它到底希望从他们处得到什么,玩弄猎物的乐趣,食物还是......?

否认的原始似乎亦显现于施乌身体,只见施乌渐渐侧过脑袋,呆呆注视前方,那再被他封存的幻惑之眼被语言引导,随语言的顺序指向这秽怪。披覆于身的黑暗被施乌的目光消解,原始的否认指引施乌看见力量的源泉。

自施乌处传导而来的秽停止,何以全也便看向施乌,等待他的回话。

“不用否认它,我们回头,我们去找它。”

眼见众人无所反应,等待施乌的解释,施乌便道:“我看见了,我看见它了,它已经死了,它就在那块石碑下面,我们要去把它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