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微抬手中的瓦瓮,简短说了原因。
“无二即一,不妄即真,交彻融摄,是为法界,但愿大师已去往一真法界,阿弥陀佛。”吴和尚双手合十,朝着一真的骨灰行了礼。
沈错没习过佛家经典,对吴和尚所言一知半解,却也能感受到他对一真大师的崇敬之情。
“我与你一同去送送大师吧,为他颂一段往生经。”吴和尚提议完随着沈错一起来了岸边。
江风习习,初春的堤岸仍是显得清冷。
“这佛门对撒骨灰可有特定仪式?”沈错侧头询问道。
“这个…”吴和尚皱眉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一真大师也不会在乎这些吧。”
“不错。大师不会介意。”沈错将骨灰一把一把撒进江水。最后,连同空瓦罐一起平置在了江波之中。
目视瓦瓮随波远去,沈错心中难过:也不知这空罐会漂向何方,但多数是到不了日本的,要落叶归根何其之难,但愿大师能魂归故里吧。
“吴和尚,你可识得日本文字?”沈错呼出一口气,收拾心情,自怀里取出一真的信笺。
“识不得,我又没什么文化,去问问万鹏吧,他肚子里墨水多。”吴和尚祝祷完经文,看了眼信纸上的文字摇了摇头。
“嗯,我这就回去。”沈错告别众人,掠回光孝寺门口,将骡车牵回万字会。
等三人见到万鹏时已是中午,只见他捏着信纸为难道:“这个怕是要回高邮找团座的通译了,我也不认识日文。既然你觉得这信的内容重要,我现在就开车送你过去吧。”
“稍等,我去和陆大哥告个别。”一真圆寂了,杨天成也是命在顷刻,说到底焦山一战也只是惨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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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成的病房被安排在院落的南面,沈错进门时,天机子正为杨天成号着脉,玉蟾子站在一侧打量着病床上的透明琉璃瓶子,陆受真则是在床尾坐着,焦急地期盼着结果。以至于有人进门默默站在身后都没有察觉。
“如何?前辈。”陆受真见天机子收回了把脉的手,急忙问道。
“杨掌教为了荡妖除魔以身化符,精血已然用尽。尽管之前用甘露丸吊着命,但也只是治标难治本。”天机子目视陆受真,满脸惋惜,“如今甘露丸已用完,怕是撑不过这几日了。”